“我只问你几个问题。”秦断道,他凝视着对方波澜不惊的双眼,试图从中抓取任何蛛丝马迹。
“你为何入魔?”
燓冽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垂下眼去。
“……为一个人。”
“何人?”
“……旧人。”
“你爱他幺?”
薄唇微微颤抖几下,燓冽轻轻抽了口气,逐字逐句道:
“……我倾慕于他。”
秦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已经有很久不曾如此焦躁,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似的,毫无自觉的如果〖】..追问到底。
他扳起那人的下巴,恨不得把心口这股火气喷在对方脸上,“那幺他如今,身在何处?”
“……”
燓冽不答,与他对视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秦断见此,极其恶劣的笑了起来。
“他死了,对吗?”
“被八十多道雷劫劈成碎片,连渣都不剩——”
下一秒,他喉咙一紧,燓冽掐着他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眼中泛起一片血光。
窒息感接踵而至,除此之外,他更感到一股锋利的杀意抹过周身每一寸弱点,只要那人心念一动,自己便会在瞬间被绞杀成肉泥……
这是他重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秦断不但丝毫不惧,甚至还想大笑出声。
“我不欲伤你……”燓冽道,手中力道缓缓收紧,像是要将他颈骨生生捏碎。
“莫要逼我。”
他突然松手,秦断便顺着墙壁软倒下来,咳得惊天动地。
……哪里是我逼你啊,他一边咳一边想着,我他妈这不是来还债了幺?
就是不知这债,如何才能算清。
如今一遭秦断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与燓冽的那段初遇,时隔千年也依然潜伏在灵魂的某个角落,虽有蒙尘,但不失光辉。
喉间涌起一股血气,秦断吞了吞口水,闭上眼。
燓冽将手掌贴上他起伏的小腹,将真元打入体内,缓解了秦断身体上的痛苦,几秒过去,就连喉间的掐痕都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此人,冷声道:“刚才的话,我权当没听见,你若还有什幺事情需要我来做,尽管说。”
秦断嗤笑一声,哑着嗓子道:“我要你放我走呢?”
“……只有这点万万不可。”燓冽唤出霜寒一步踏上,又向他伸手,“走吧,你还有一路思考的时间。”
秦断耸耸肩,不置可否。
随着御剑而起,夜风吹乱了他一头散发,连身前之人的背影都略有模糊。
秦断将长发束在脑后,又狠狠抹了把脸。
胸口那股不知何起的悸动还未散去,像是什幺牵扯着那颗跳动的器官——这种感觉很微妙,他说不出是好或坏,但总归是许久不曾有过。
当年他被打碎丹田、挑断浑身经脉丢下万魔窟,一番挣扎后肉身被魔物吞食,若不是他拼死一击反杀之后,生生吞下那魔物的内丹,怕是就要葬身于此。
魔丹入体后威力巨大,充盈的魔气在他彻底坏死的经脉中来回冲撞,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极刑,好在他本为纯阴之体,又是天水灵根的极佳资质,加上丹田已毁,修为尽失,体内没有纯净真元与魔气相抵,才终于苟延残喘。
但是那时候的秦断身体被魔兽啃掉大半,他只能按照记忆里最普通的炼体口诀,以魔丹为媒介,吸收四周魔气……
而最终炼就的身体五感不全,没有嗅觉味觉触觉痛觉,体温极低,骨骼脆弱,心跳更是聊胜于无——如同一具行走的尸体。
可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
最初的炼体他花了整整五年,又用五年巩固,再用五年洗去体内血煞之气。
燓冽是他这地狱般十五年来里唯一遇到的人类。
那个少年非常年轻,身体完好,品性优良,师承名门,还是个百年难见的修剑天才……
像极了坠入魔窟之前的他。
秦断那时满心都是仇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便会发疯,他只知道自己如果真疯起来,会杀光眼前一切活物。
可燓冽却不这幺认为,依然敬他尊他,全然不知他体内藏着怎样的怪物,又会做出如何可怖之事……
所以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再然后,他屠光仇人满门却依然深陷仇恨不得自拔,为求解脱,修得太上忘情心经,以大爱化仇恨,由多情至无情。
数年之后两人再遇,秦断早已堪破情仇,加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