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临到了树林下。
“动手!”随着带头者一声令下,几个杀手前赴后继地掠了下去,身后还带着十几个凶残至极的傀儡。
梓欣原本是听说单司渺回来了,等不及偷偷跑出来相迎的,却不料会有人胆大至此,在这林中设了埋伏,要置她于死地。
举剑挡住二人的偷袭,梓欣本能地往后撤去,却不料后路早就被其余几人所断。十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弱女子,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太光彩。
好在月色黯淡,正是杀人的好时机。几人同时攻上,将女子逼得捉襟见肘,几乎就要丧命于刀刃之下。不羁和尚在一旁装模作样,插科打诨地挥着拳脚,却在看似不经意间推搡了几把,缓去了杀手们的合围。
梓欣一个不慎,臂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手里剑锋一松,眼瞧着就要被刺穿了身子,却见一个身影忽地挡在了自己面前,利落地干掉了面前最近的两个傀儡。
“你……”
君无衣一出手,不羁和尚也没了顾虑,三两下打晕了其余的杀手。
“跟我来。”君无衣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带着她朝林中走去。
另一头的红枫林中,杨映松正拉着单司渺相面而酌。
单司渺眼瞧着他又替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心思百转之下,却也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杨兄怎么今日这么好的兴致?不怕我又轻薄于你吗?”单司渺说着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却见对方不避不让,微微一笑。
“我这等残废,能被单兄看上,也算是福分。”杨映松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见他举着酒杯迟迟不肯饮下,便知他在担心什么。
“单兄不信我?”杨映松目光一紧,试探他道,“我这酒里可未曾下过毒,况且,你不是百毒不侵么?”
说着便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再正眼时,便见单司渺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酒杯,一边饮下,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心思越是聪明之人,就越是喜欢揣摩他人,可如今无论单司渺再聪明也好,怕是也猜不到他自己的命运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除去面前的人,杨映松便心情愉悦。
此次泰山一行,带来的人里不乏有玉洛成插入的眼线。他既不好当面对单司渺下手,也没有信心能置对方于死地。
可另一个人,就不同了。
单司渺所不知道的是,他体内被下的那蛊虫,名为生死蛊。此蛊来自南蛮之地,为男女系情之物。蛊虫分为子、母两种,苗女先将母蛊放入自己体内,再将子蛊下于心上人身上,母蛊伤则子蛊伤,母蛊亡则子蛊亡,以此来绑住自己心爱的男人。
而梓欣体内的是母蛊,与单司渺体内的子蛊自成一双,只要杀了梓欣,单司渺自然活不得。
杨映松知道梓欣那丫头对单司渺痴心的很,得了他们回来的消息一定会偷跑出来见心上人,所以他便早早埋伏了杀手,好让他们去阎王那儿做一对苦命鸳鸯。
捏紧了手掌期待地瞧着面前之人的动静,只要单司渺稍一皱眉,或表现出什么不适的样子来,杨映松便是心中一喜。
可惜的是,一壶酒下去之后,单司渺依旧好端端地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地瞧着他。
“你似乎很失望?”单司渺见杨映松冷着脸不语,似乎先去的愉悦一扫而光。
“那你可知,我在失望什么?”杨映松问。
“猜不出,不过肯定与我有关。”
“自然,你若此刻便死了,我才能心安。”杨映松探过身子,一字一句道。
“你如此恨我,只因我夺了杨家?还是因为,你看见我,便会想起你以往的龌龊与不堪。”单司渺缓缓抬头,见对方胸口起伏间,终是忍不住对自己出了手。
剑锋一瞬间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襟,带出了些许血丝,单司渺往后仰身去躲,倒影间瞧见了朝自己跑来的紫衣女子和她身旁面色不善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虽有着陌生的面孔,可神情之间却是似曾相识,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对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左边空荡荡的耳垂。
“单大哥!”梓欣唤着他的名字,对着杨映松叱喝一声,“住手!再不住手,你今夜所做之事,我会一字不差地告诉父亲!”
杨映松见到她,便知自己计划败露,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可他不甘心,这世间的好运气似乎都被眼前这厮给占了去,今日他二人之间若不做出个了结,他杨映松绝不罢手!
想到此处,杨映松忽地清啸一声,发髻尽散,周身气息如洪。手中掷出的剑伴随着四面八方扑上来的傀儡,毫无章法却又凶残无比地想置单司渺于死地。
“单大哥!你们还不过去帮忙?!”梓欣瞧在眼里,急得满头大汗,只冲着周遭无相宫等人叫道。
可这二人都是玉洛成亲任的门主,他们大多不知此下发生了何事,一时间更不知该不该出手,又该出手帮谁。
只看眼前的状况,单司渺却是凶多吉少。
可被傀儡团团围在当中的人,却是丝毫不见慌乱。只见他边招架着杨映松的剑法,边躲避着四周发狂撕咬的傀儡,却不料身后忽的飞来一个高逾九尺的莽汉傀儡,死死圈住了单司渺。莽汉面色狰狞,双眼布满血丝,双臂如铁,身如磐石,竟是在杨映松的指令下用力一举,将单司渺整个人抱了起来。
杨映松的剑随即捅到了胸前,单司渺肩膀间的骨骼被那莽汉捏的咯吱作响。咬住牙用力一挣,好不容易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