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这么说?”伴溪觉得有些慌,她很怕这种直接的对白,总让她惊慌失措。
缪期转过身,关上了房门。
伴溪正想问她干嘛时,她忽然面对着伴溪解开衣服,神色带着一丝悲戚。
伴溪仓惶转身,“缪期,你干什么呢?”
“一个女子最没有尊严的,恐怕就是这个时刻。来之前,我幻想过无数次你的样子。有残暴的你,有道貌岸然的你,有冷漠无情的你,我幻想过很多你。后来我才发现,你一点也不像我幻想中的样子。”
伴溪背着身子,却听到衣服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快把衣服穿着吧,你本来就病了,当心着凉了。”伴溪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了,这么冷的天,她的汗都要滴下来,她觉得背后已经s-hi了一片了。
“后来我才发现,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从不为难别人,总是体谅别人的难处,对权力也看得不重,就像淤泥里开出来的一朵莲花。”
“你能这么说我,我很高兴,只是你······”
缪期走了过来,伴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还是背着身子,不敢回头。
身后,有一双手轻柔地环住了她的腰,伴溪感受到了女子身体的柔美和温热,啊······上一次有这种感触,好像还是和星霓一起抱在水中的时候。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缪期打断了。“如果以前只是怕你,畏惧你,以后就都不是了。我说了,这是一个女子最没有尊严的时候,我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他们都说我们有什么,所以即便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总是在背后议论我。我心里不服,如果知道他们议论,不如真的有什么给他们看,出一口气。”
“不可以。”伴溪终于冷静下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淡,这清冷的声音倒是吓了缪期一跳。
伴溪轻轻握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缓缓拿了下来。她转过身,脱下自己的裘皮大衣,披在了只穿着一个血红色肚兜的缪期身上。
说真的,假如不带着别的眼光来看,缪期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嗯······假如纯粹当做一副画来欣赏的话。
“我不会碰你,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缪期一愣,“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不自重,想要把我赶出去?”
伴溪摇头,“我不碰你,一是因为我还年轻,过早接触这些,可能以后就没有心思管理国政。二是因为我发自内心地尊重你,疼爱你。”
缪期的眼眸中有泪光在闪烁。
“你是我的侍女,我也知道外面传得有多么难听,但我把你当做知心的朋友,当做流落异乡的,需要我照顾体贴的人。缪期,你这么美,又这般聪慧,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凋零在皇宫这种地方。”
这一下,缪期是彻底呆住了,她从未想过殿下竟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伴溪叹了口气,由于缪期身上已经有了遮挡的衣物,所以她也不那样害怕了。大大方方地正视着缪期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比谁差一些,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是尊重的。未来,你值得拥有一个爱你的男子,你会和他过最平常的日子,简单又富足,这样就很好。何必要深陷在你所谓的泥潭之中呢?”
伴溪打开门,仿佛不怕人看到了议论,门一打开,缪期就感觉到冷,她一打哆嗦,把伴溪给自己的裘皮大衣裹得更紧了。
“你看那边,那都是嫔妃们住的地方。事实上,父皇有不少的嫔妃。她们有的得宠,有的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上几个。很多人的存在,似乎都只为给皇家传宗接代。父皇真正爱过的人,可能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已经逝世的母后,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雪妃娘娘。可是不是谁都有雪妃娘娘那般的幸运。于是我总能听说各种争斗,各种陷害,各种谄媚,似乎后宫带来的麻烦比它的盛大之美要多上许多。来到我这里以前,你没有选择,可是我答应你了,以后会让你有更多选择。代替我去外面看看世界,代替我过平凡的一生,不要和我一样,我不需要你的牺牲。”
缪期呆愣了好长时间,用手按住了伴溪披在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
她笑了起来,“古今中外的太子,能说出你这番话的,可能也只有你一个,再没有其他。”
“我很古怪是吗?”
“嗯······”缪期点头,又马上摇头,“不,是很特别。”
伴溪笑起来,自己当然不一样了,自己毕竟也是女子啊。说真的,那般主动又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美人以那样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子······或许还真的把持不住吧。
缪期将脱下的衣服又慢慢穿了起来,“今天失礼了,殿下。”
伴溪摇头笑着,“没事。”
“不过······”
“嗯?”
“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我是真的愿意,如果有一天殿下想了,我仍旧不会后悔。”缪期端着刚才两个人喝过茶的杯子拿出去了,留下伴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这种时候,伴溪忽然想到了潘星霓。她的脑子里竟然都是潘星霓鄙视的眼神和讥讽的话。她舒了一口气,还好刚才和缪期把话说清楚了。可是潘星霓呢?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既然她不肯来,自己这个做徒儿的,总该主动一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