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实验性作品瑕疵很很明显,主演驾驭不了这种没有台词的角色,使得这个角色变得毫无说服力,但亮点……却也很吸引人。看着荧幕上的那抹身影,袁琦雯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曾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有一个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少年,深深地吸引了她。
她发疯一样找来那个男孩子参演的所有作品,看了一遍又一遍,视它们为珍宝。从那时起,她就是这个男孩的最虔诚的影迷。可惜当她央求哥哥带自己认识对方的时候,却得知那少年已经离家独自生活,再也不肯接拍电影。
她感到被背叛和伤害,既愤怒又伤心。然而……她却始终忘不了那个俊俏的少年,他美丽的姿容已经占据了她的灵魂。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见到当初那个让她悸动的男孩。比起少年时雌雄莫辩的精致,已经是成年男子的他显得英姿勃发,俊美无双。
“这个演医生的年青人难道是江辰皓?”袁琦雯听见坐在旁边的一个导演悄悄对同伴耳语。“江淮那个小儿子?好像是他,长得跟他母亲很像,这孩子演得不错,以前就是挺有名的童星,也不知什么原因沉寂了好些年,没想到现在成了张齐的弟子。”
“张齐不是方法派的魁首吗?跟江淮可不是一个路子,江辰皓怎么不跟着他爹?”
“各有各的缘法,虽然在国内体验派一直占据主流的地位,但是国际上方法派才是备受推崇的一方,现在的年青人,志向比我们那会可远大多了。”
另一个导演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言语。此时袁琦雯心里喜滋滋的,自己少年时仰慕的对象被人称赞,怎么听都让人舒心。只是……为何江辰皓却不是这部电影的主角?
袁琦雯皱着眉头看着荧幕上的高大男子,张齐在哪里找来这么根木头柱子?除了一副好相貌,根本毫无演技。本来就是没有台词完全靠内心戏来演绎的角色,却一点内心的变化都表达不出来。张齐怎么想到要捧这么个人,简直就是个笑话,电影圈可不是时尚界,光靠脸蛋和身材就能红!袁琦雯又理了理垂落的几缕发丝,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期的专栏主题。
喧嚣的电影节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落下帷幕,宁城的华星大道重新归于寂静。很快,新一期的电影周刊就摆在了众多导演和制片人的办公桌上。
李森面色不虞地合上杂志,“袁琦雯这妮子怎么回事,这写得也太刻薄了,谭晔的演技再怎么生涩,也不至于用木头和花瓶来形容。”
“石城的妹妹?那个女孩子一直如此嘛,好多小年轻追捧她,认为她敢说话,够尖锐,只不过是迎合了年轻人的逆反心理,没有什么要紧的,莫要放在心上。”
“谭晔看到了这些评论,不知道会怎么想,这些人也太不留口德了,那孩子演技确实还有些不到位,但也不至于如此口诛笔伐。”
“不高兴是肯定的,灰心就不大可能了,谭晔这孩子有大毅力,不管做哪个行当都能成事。”张齐窝在背椅里,点燃了他的老烟斗。“一点点挫折只会让他越挫越勇,他可是一块上好的玉石,适当的打磨只会让他更加温润、光彩,这会帮助他在电影圈这个起伏不定的大浪潮中走得更远。”
“起伏不定吗……”李森摩挲着橡木办公桌的木纹,虽然只是个新晋导演,但他对于电影圈的生存规则早已非常熟悉。
事实确实如此,电影圈总是起起落落,谁能保证自己能红一辈子?观众们总是喜新厌旧,一时喜欢这个一时喜欢那个,而且忘性又大,不管曾经多红的明星,多少女孩子要死要活的只是为了跟对方见上一面,仅仅几年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很快就会被人淡忘。
导演如此,演员更是如此。可能几天前还是前呼后拥的一线红星,突然就门庭冷落车马稀。如果心态不能转变好,根本没法继续呆在电影圈。年纪大了以后,幸运点的转行成功,运气不好得,可能生活都会很艰难。
“他们对江辰皓倒是十分看好。”李森指着一条专栏,“就连袁琦雯都对他赞美有加,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褒奖太过了,这么明显的捧一个踩一个,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妮子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层怎么想。”张齐高深莫测地笑道,“想必再过几日,邵老板就要打电话让我拍新戏了。”
“为江辰皓量身打造的戏吗?邵老板倒是从不错过能赚钱的新人。”李森笑着接口道,转而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可惜了谭晔,今年是不会让他再上任何戏了,以后也只能从配角做起。”
“那又有什么关系?既然知道杉木可高千尺,谁又会计较它从小树苗开始长得太慢呢?”张齐吸了一口烟斗,“更何况,不让演,又不等于不让进剧组,让他跟着剧组多跑跑,对他只有好处。”
不管张导对谭晔多么看好,这个时候的谭晔确实很苦恼。拿着一份人家推荐的据说是影评类杂志里面最好的周刊,谭晔忐忑地打开,又颓丧地合上。什么木头,什么花瓶男演员,什么演棵树是他唯一能演好的角色。虽然他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好评价,但是……这些人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又无怨又无仇的……谭晔叹了口气,任由身体砸进沙发里。
“咋了?”跑步回来的江辰皓擦了擦汗湿的额头,取下发带,打算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