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辰也不说,倒是没给你好好过,今日去了大营,咱们喝酒。”夏承希握着马鞭,道:“走吧,这城里太平的很,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决云知道军令不可违,所以也点头跨上白马,他扭头望了一眼那小厮,道:“等他回来,你要告诉他我走了,但也还会回来。”
那小厮点头,为夏承希牵过马来,夏承希一夹马背,汗血宝马已奔驰出数里,决云骑着白马紧跟在他身后,一骑数人皆着轻便军装,向着塞外大营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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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极卿走到将军府巷口,正看到一队人马向城门前行,他心里“咯噔”一声,匆匆跑进府里,小院中却已无人,他拉开柜子,发现决云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便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裴极卿木然坐下,觉得跑了一趟风寒更甚,甚至有点呼吸不上,他将手帕放在桌上,抬眼望着里面包着的玉佩,那玉佩花了他不少银子,但触手温润,上面细致的镂着两个篆字——“平安”。
将军府内已点起橘红色灯笼,灯笼一盏盏接连亮起,仿佛一道蔓延远去的温暖弧线,裴极卿抬眼望去,才发现书本都被决云取走,书架上放了几包药,一个小纸条别在上面,写着“记得吃药”,纸条背面还画着一个正吐舌头的小狗。
裴极卿经不住笑笑,突然心里一片释然,他觉得自己不该在沉溺于旧日的自责,沙场艰难,但决云也会长大,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大周最优秀的将领,那时的他才有勇气和资本,向世人展示手中的天子剑,保护他的家国天下。
☆、第28章
离开锦州城,山水风物都变得截然不同,决云骑马跟在大部队后,遥遥越过了临渝关,雄浑壮阔的黑山也被队伍甩在身后。渐渐平缓的山岭绵延千里,一直通向漠北深处,山岭逐渐剩下一个苍翠轮廓,军马回首相望,看不到家乡一景一物,只能见到茫茫无际的草场沙漠相接。
行军打仗无比辛苦,辽人打仗不时兴擂鼓,反而经常搞突袭,所以他们时常要不吃不睡星夜兼程,决云每天累的颠三倒四,有一日他未将马鞍装好,赶到下一个驻扎地时,双腿根已被磨出鲜血,决云抱着烛火浇了烈酒消毒,深夜里几乎咬碎牙齿,才没发出一点声音。
攘外必先安内,辽国本就政局混乱,萧义先带着二皇子的兵马迎战,大皇子却始终未予支援,态度始终粘稠胶着,所以一向被他们看不起的大周军队所向披靡,一直将辽兵逼至辽国边城,大皇子这才稍稍派兵会和,辽国有了依托,夏承希也不敢贸进,便带着军队退后数里,背靠着临渝关驻扎。
转眼又是一年半载过去,沙漠中迎来了难熬的夏日,夜晚风凉,决云正站在水泊里洗澡,他脱去上衣,缓缓露出一段精致的后背,沉重佩剑挂在他的腰带上,让他的裤腰坠下去,胡人的锋利与汉人的柔和完美融合在他的样貌身材上,那未被太阳晒过的肌肤如玉,隐隐可见少年精壮好看的肌肉线条。
林贺站在他身后撩水,决云隐约听到动静,侧着脑袋一躲,拔剑划出一道白浪,林贺被溅了一身水,气鼓鼓的脱去上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嘛弄湿我衣服?!”
“你衣裳那么脏,还不赶紧脱了洗洗?”决云笑着收起剑,林贺摸着水泊底部的砂石坐下,月光如水般倾洒,决云这才发现,林贺的后背留着一道很深的疤痕,似乎正是他们初见时,大夫所说的那道旧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