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想起了什幺,那小人低下了头,在手边忙活了一阵,再递到他眼前时,那细瘦的小手上一边拿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一边勉强端着一个到处是豁口的破碗,里面盛着大半透明的液体,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从中闻到一股清冽的水汽,让他干渴的喉头忍不住滑动了下。
在那人鼓励的眼神下,他几乎未作犹豫便低下了僵硬的脖颈,将开裂的双唇凑到那瓷碗的豁口处,就着那小人不稳的支撑,大口地吞咽起了那来之不易的清水。待缓解了唇舌之渴后,在小人的示意下,他颤抖着双手拿起了小人手上的馒头。那馒头不知放了多久,已经硬梆梆的了,隐约还能闻到一股酸腐的味道,咬到口里也是食之无味,然而饿了多日的肠胃还是剧烈的蠕动了起来,他狼吞虎咽地嚼着,然而饿细了的食道却无法顺利将食物吞咽下去。那小人看到他痛苦的模样,连忙将手中的水又递了过去。就着清水的润滑,缓解了咽喉的梗意,他也不敢再乱来,赧然地看了那小人一眼,低下头,小口地咬起了手中的馒头。
那小人见他如此,脸上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此时,或许是因为眼睛已经适应了周遭的昏暗,他发现他竟可以逐渐看清那小人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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