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亮诡异地明灭,垂死的目标眼中爆出求生的精光,他奋力挣扎,然而很快就变成了无力的抽搐,血液从破裂的颈动脉中pēn_shè而出,他破损的气管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混合着他微弱的声音。
刚才的一刀割断了他的声带,这是他最后的呐喊声。
黑暗中的人影扑出,直奔我而来。
我们几道拳□□锋,此人出手有章有法,劲势老道。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且恐日本人已被惊动,便想伺机而退,奈何一直被他缠着,难以脱身。
无奈之下,我很是受了几拳,又有一掌直切我的喉咙,若非我退得快,险些便要击碎我的喉骨。
日本人来了!
我一时难以脱身,咽喉受伤又说不出话,心中大急。
他攻势一停,明显也是听见了日本人的动静。
还不待我顺势逃跑,他就一手攀过我的右肩,干脆利落地卸了我一只手,然后一掌击在我颈后,倒提着闪进了一条小道。
8
在我自己的印象中,我只恍惚了一小会儿。
然而,等我真正苏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微亮。我躺在简陋旅馆的床上,他背对着我,在朦朦胧胧的晨光中包扎伤口。他的肌肉线条流畅,据我亲身体验,爆发时却像是一只矫健的猛兽,只单手就能把我摁住,无法挣扎。
最关键的是,我见过他。是那个棉布长衫。
那么,他认出我了吗?
“你醒了?”他问。
我不出声。
“别装了,我听见你呼吸声变化了。”他说。他把绷带系紧,然后从破破烂烂的外衣口袋里翻出了一根烟,点上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欣赏眼前画面。
他眉头轻皱,眼中带着烦恼,似乎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鼻梁硬挺,唇角折线锋利,只看下半张脸,会觉得他是个坚毅果决之人。然而,他眼角微微下垂,天然就带几分悲天悯人,眼角有一颗泪痣,在烟雾缭绕中,像是一个垂泪的慈悲佛陀。
“给我一根烟。”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走过来,把烟塞到我嘴里。我摸摸已经被接上的右臂,轻轻一撑,把嘴里的烟凑到他唇边,对着他的烟点着了。
他垂着双眼看我,我也对他对视。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感觉浓厚的烟气顺着呼吸道一路向下,却仿佛感到魂灵被微弱的电流电击一般直线向上。
我的眉目舒展,嘴唇甚至轻轻颤动。
太爽了。
这根烟里有□□叶。
他想套我的话。
9
我懒懒地挪了挪,给他留下了个坐着的床沿。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你就这么问我的话?”我说。
“你还想我怎么问?严刑拷打?”他问。
我笑笑。用力吸完剩下的半根烟,绷住呼吸,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耳过来。
我把烟气顺着他的嘴过到他的喉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tuō_guāng了上衣,大概是他要检查我身上的武器。
非常舒服,背脊甚至因为这久违的温暖发抖,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
他在淡淡的烟气里垂眸看我,似乎在看什么危险的动物,带着戒备,但他的眼底涌动着我看不清的东西。或许是yù_w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