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感觉今天的我,跟昨天的不一样了。”
吃完仙鹤后也没什么其他的感想,吐完血后,他却觉得一身轻。这是他从未做过的错事,做完之后的惩罚,很难受,但也不过如此。
离经叛道的感觉,如是而已。
木一禾凑到了青疆面前,两个人鼻尖都快碰上了,勉强看到了青疆的脸型与大致的五官分布,但还是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木一禾想了想,大概是全天下长得好看的人都长得很像,丑得人都丑得千奇百怪吧。尤其青疆的眼珠子很好看,给木一禾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木一禾口型道:“你真好看。”
青疆笑着:“没有你好看。”
木一禾居然点了点头。
青疆:“……”
魔族之人,可真实在!
木一禾想到了什么,对着青疆口型道:“我之前的衣服呢?”
青疆道:“你的衣服也沾染着你的魔气,被无界海泡过之后成了一摊破烂。我都扔了。被扔到九重天之下的深渊了。”
“……那我的靴子呢?”
“烂得厉害,也扔了。”
“……”
“怎么了?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木一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型道:“算了。”
青疆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好可怜。
木一禾又想到了什么:“那我的剑呢?”
“你还有剑?我把你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你身上有剑啊?”
木一禾:“……”
完蛋了,什么都没了。龙三没有拐到,自己成了残废,匕首和无上都丢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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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原北果然过来了。
他偷偷摸摸地进入了木一禾的房间,看着木一禾的第一眼就差点泪奔。
木一禾听到这快要哭鼻子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人总是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好像为了木一禾随时都可以去死。木一禾很感动,同时也十分有压力。他一是回应不了原北的感情,二是完全不想回应。
木一禾摸着原北的脸,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好跟他心灵感应:“阿北?”
原北摸着木一禾的手:“是我,是我!”
木一禾道:“我觉得我过几天就好了。你回去告诉娘、安歌、天玄法师,还有姐姐一声吧,我很好,无须挂念。”
“嗯嗯。”原北就差脖子上挂个铃铛了。
木一禾学着青疆一般,摸着原北的头顶:“我也告诉你,我现在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嗯嗯!”原北一个熊抱就把木一禾抱在了怀里,想起来了什么道,“天道还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
“嗯?”
“在魔族来到天道的第一天,就有人指名点姓地让你出面。”
木一禾一下子就知道了:“那个人叫寂央是吧!”
“对!”
木一禾皱眉:“完蛋了,他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惨,一定会让我更惨的。”
“嗯?”
“他就是那个因为我死了两次的那个人间地帝王!他也是天帝的小儿子。他要是找见我,我一定会直接死过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原北还放心了,现在则是完全不放心了。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我觉得我运气没这么差。”平日里是不会差,但每次一差起来真是要命!
天亮的时候原北才回去,就这么在木一禾的床边睁着眼睛躺了一个晚上。
总是说情深不寿,但为什么原北却是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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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疆恢复了不少,走到书桌面前,说是要给木一禾作画。
青疆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每当看到美好的事物,他就忍不住想要画下来。他绘了很多的画作,都可以在天道办展览了。
木一禾答应了。反正看不清东西,力气也没有恢复,哪里也走不了,就让青疆画吧。
木一禾虽然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但明显感觉看得比昨日清楚了些许。虽然还是个睁眼瞎,五米开外雌雄同体,十米开外六亲不认,十五米开外人畜不分,二十米开外基本模糊一片。
木一禾穿着一袭白衣,懒洋洋地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开着门,屋外金枝玉叶,开着金色或者白色的花朵。满荷塘盛开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远近不同的景致,衬得木一禾娇俏可人。被洗去一身的魔气之后,木一禾那慵懒的气质反而显得人懵懂无邪,纯净无暇。
在青疆的画笔下,他是世界上最纯净,最美好的存在。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青疆停了下来,把画笔搁在了一边。
门外这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太子殿下,在下龙凛,特来拜访。”
木一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像是立刻清醒了一般,撑起扶手,扭头看向大门。如今的他分辨声音音色甚至困难——但这样的困难在面对这天地间唯一的一人的时候,什么都不算。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龙三的声音。
青疆也是惊讶极了,匆忙地推着木一禾的椅子,把木一禾推到了屏风后。
木一禾拽着青疆的手,那表情,像是快要哭了。
青疆以为木一禾是被吓的,摸着木一禾的头:“乖,在这里待着,不要走动。”为了保险起见,青疆将木一禾原地封印住了,这样的他,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