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桑景乐知道程易这话只是安慰,勉强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定后天的机票吧,明天我去公司一趟。”程易摸了摸桑景乐的脑袋,柔声道。
桑景乐抿唇,道:“陪我去没事么?”
程易摇摇头,道:“没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忙。”
第二天程易一早就去了程氏,桑景乐则留在家里收拾着和程易的行李。说实话,这一趟是去多久他心里也没底,周安荣在电话里的情绪很低落,他也不敢问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中午的时候桑景乐忍不住给周安荣打了个电话,和那边确定了一下过去的时间。对于这种事桑景乐没什么经验,只能无力的安慰着小舅舅。
晚上桑景乐又一次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按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外公,不应该有这么激动的情绪的,可却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港城,让人没想到的是周安荣居然亲自来接了。桑景乐觉得这位小舅舅明显的憔悴了不少,虽然他看上仍那么风度翩翩,但眼里面却是掩盖不了的血丝。
周安荣先是和程易握了握手,然后上去抱了抱桑景乐,勉强笑道:“怎么样,累不累?”
桑景乐不知怎么的眼睛就红了,然后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程易在后面拉着两人的行李,目光里满是担心。
周安荣道:“怎么还准备哭鼻子了?没事啊,走,小舅带你去家里见见。爸爸一直期待着你的到来呢。”
桑景乐程易跟着周安荣上了车,路上桑景乐总算是问出了外公的现状。
周外公是在半个月前突然不行的,某天起来就不会走了,当时大家还以为是腿上的问题,周安荣赶紧叫了医生检查。
医生却没有检查出什么,周安荣不放心,本来打算立刻就带着周老去新加坡那边进行详尽的检查。可是周老却拒绝了,让周安荣先上班,等到周末再说。
周老却没有等到周末,两天之后整个人就坐不起来了,脑子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说起了人们听不懂的话。
这下把周安荣是吓到了,赶紧把人往港城最好的医院送。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却无能为力,表示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机能各种老化,这都是正常的,现在只能拖一天看一天了。
周安荣当时心都凉了,二话不说从别的地方请专家请教授,用着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药,只希望让父亲重新站起来。他的方法似乎是奏效了,周老虽然还是只能躺着,但醒着的时间明显比昏睡的时间多了,人也清醒了,但每次和周安荣说话,话里话外都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果然,周老好了没一个礼拜,身体就又弱了下去。并且这次衰败的比上次更加厉害,只三天,人就吃不下饭了。
给周老会诊的医生们组了个队,委婉的向周安荣表示,老人不行了,也别太折腾了。再吃药再检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周安荣坐在周老的病床前想了一天,给桑景乐打了电话,然后安排人把家里收拾了收拾,买了一套简易的医疗设备,带着周老回了家。
周家在港城的别墅极具江南特色,小河石拱尽在其中,就像一个迷你的苏州园林一样。路上,周安荣告诉桑景乐这也是近几年才改建的。人老了就开始思念故乡,但不知道周老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去过。
进了周宅之后立刻就有佣人上来接过了两人的行李,并对周安荣表示周老还在昏睡。周安荣听后让人把桑景乐和程易带去客房,先吃了午饭再做安排。
整个周宅都是静谧的,虽有佣人来来去去但也是悄无声息的,这一切都给周宅蒙上了一层阴影。佣人将两人带到了客房之后便退下了,关上门之后桑景乐才敢对着程易道:“程易,我怕。”
程易闻言叹了口气,拉过桑景乐的手亲了亲,道:“没事,我在你身边。”
两人整理了一下东西之后周安荣就敲门而进,桑景乐赶紧道:“怎么样?能去看看外公了么?”
周安荣道:“刚刚醒了,现在在打营养针。你们看你们是吃了饭再去还是现在就去。”
两人自然是表示现在就去。周安荣把他们领到了一楼,先是换了无菌服之后才进了屋子,周老的身体现在弱得厉害,经不起一点病菌。
一进到“病房”,桑景乐立刻就看见了正躺在一张大床上的老人。老人瘦的厉害,皮肤皱巴巴的,一个护士正在按着他插着白色药水的手,防止老人乱动。
老人看到了周安荣,然后又看向了跟这周安荣进来的桑景乐,眼里明显展露了激动的神情,手也乱动了起来。
周安荣赶紧上前,安抚到周老道:“爸,乐乐来了,你看他是不是和姐姐长得很像?”
周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桑景乐迟疑着不敢前进。最后还是程易在后边拍了拍桑景乐的肩膀,桑景乐才像被惊醒了一样迅速上前。
周安荣给桑景乐让出了位置,周老眼里冒着泪花,没有打针的那只干枯的手颤颤悠悠地抬起伸向了桑景乐,桑景乐赶紧握住了那只手。
“外公……”桑景乐小声的、带着委屈地低唤道。
周老震了震,先是看了眼周安荣,仿佛像受到了什么确定一样张嘴,很勉强很努力的吐出了几个字:“好……好孩子……乐……乐……”
桑景乐顿时红了眼睛,周安荣也背过了身去。
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