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面对的,他一鼓作气的道:“皇上说你不是他们的儿子,娘娘承认了。”
予的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嗫嚅着,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怎么能那么的心安理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呆坐在床上。
官生上年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一如在就日峰上的时候,他受了委屈,予就这样抱着他,慢慢拍着他的背,轻声的哄着他。
予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已经是憋红了眼睛,官生使劲的掰开他的拳头,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里,予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把头埋进了官生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就这样过了许久,予终于恢复平静,擦了眼泪,扯出了一个笑脸道:“让你看笑话了。”
官生嘟嘴说:“你这笑一点也不好看,还是别笑了。”
予苦笑的拍了他一下,低头不语,官生问:“你要怎么做?还要不要争?”
予双手使劲的搓了一把脸,脸色恢复了些许,有些颓然道;“我也不知道再争下去对不对,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下去。”
官生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毅然:“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予使劲的抱了抱他,道:“让我再想想。”
两人坐在床上,相对无语到了天亮。
次日,形式急转直下,西平侯发兵攻打皇宫,只说要为太子讨个公道,威远侯兵困西平侯,说是要擒拿反叛。战乱中有人杀入天牢,欲刺杀太子,被太子刺死。太子出了天牢,回了太子府,公然造反。
威远侯和西平侯战的难分难解,一个说为皇帝平乱,一个说为太子鸣冤,皇帝大怒,下旨责令两厢住手。西平侯几次要罢手,威远侯却说要擒拿反贼。西平侯有苦说不出,只解释说是圣上的旨意,威远侯是太子的人,哪里能听他的话?
太子让官生带他出城,联络各路人马,杀回京都。皇帝也没闲着,调来大军镇压,太子终究是根基浅薄,他没料到体弱多病的皇帝的底蕴是如此深厚。玄武城外直杀得血流成河,太子终是不敌,官生带着予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向天荡山而去。
********
他们这一仗只打了三日。第三日,和西烈接壤的韩城传来急报,韩城失守,韩城守将战死。第四日,明州传来战报,北仓攻打明州,眼看就要失守,要皇帝加派兵力。
皇帝大急,忙调派人马增援,而已经兵败的太子并不知情。
隔三日,明州失守,北仓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奔京师而来。先到的却是西烈的大军,老皇帝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将士,只觉胆寒。
西烈的将军高高端坐在骏马之上,高声叫道:“父皇,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听信谗言,如今的局势也怨不得我了。”
皇帝向下一看,虽不是看的十分清晰,可那轮廓和身形,他却是是识得的,正与逃走的太子一般无二。他愤怒之极,指着他大叫:“好好好。”一口老血喷出,向后仰倒。
可怜一个体弱的帝王,装了一辈子的熊,示了一辈子的弱。老了老了才想起来玩个阴谋诡计,却不想给自己的国家却带来了灭顶之灾。至此,玄武城破,西烈和北仓瓜分了东鼋。而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一月有余。
原来昨日在船上喝酒的老丈竟是当朝国师:齐谦齐凤臣。东鼋的国姓是齐,是以国中大多数人姓齐。而西烈则是姓易。北仓复姓北冥,自称是远古神物鲲鹏的后人。
官生乍闻这新认的师兄竟然是国师,心里暗暗吃惊,原来梵净山还有如此人物。齐凤臣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梵净山的僧人在东鼋的地位很高,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而是师祖打下的根基。”
官生讪讪,齐凤臣忽然正色道:“我今日让人找你来却不是叙旧的,我夜观天象,太子的星象忽明忽暗,情况不明,你在他身边要时刻留意。”
官生心里咯噔一下,予的星象不好?那么会不会应在那日听来的话上?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可知危险在哪边?”
齐凤臣摇头:“只见在宫闱中有道白气冲向太子星,这几日莫要乱跑,守在他身边吧。”
官生点头,问道:“那白气冲星,会不会是宫中有人要害太子?”
齐凤臣来回走了几步,道:“有这个可能,所以让你当心。太子不能有变,若太子出事,鼋国怕就要变了。”
官生出了国师府,依然按着原路返回,沿路却听见有人议论,他本不是好事之人,怎奈耳朵异常灵敏,那议论之声已然入耳,说的却是:“听闻太子不是皇家血脉,是在外头抱回来的。”
“对对对,都这么说的,要我说怎么那么小就送到了梵净山上,自己养的可怎么舍得?”
“就是就是,还说先前的两位皇子就是让皇后害死的,只为了让现在的太子能当上皇帝。”
官生只觉五内俱焚,什么太子不是亲生的说法,他转身,化作流光回了太子府。问了门子,见他还没回来,直接化了流光去了皇宫,只留下门子呆呆的发楞,喃喃的说:“仙人啊,仙人。”
官生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太子予,他还在批阅奏折,他看着他眼睛发涩,他这么勤勉,却要受无端的污蔑,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处理公务。直到日头西去,他才惊觉,自己已坐了许久。看着内侍点燃一盏盏烛火,予还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