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躺在黑暗中默默告诉自己:
三十而立之前,你要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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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守》二十二
发文时间: 07/08 2010
二十二
这一年的春夏,沈凉生有一半是在南边儿过的。既然预备要走,该办的事就要抓紧办起来。工厂若要出手,除了卖给日本人没有第二条路,开价低也没辄,华北这头的工业早被日本人垄断了,英美资本根本插不上手。不过其他要转让的股份地产总没道理草率贱卖,沈凉生四月去了趟北平,五月中又去了上海,谈完正事却也没急著回津,索性在上海住了一个多月,只当是度个长假散散心,也好像是离天津远一点,便能快一点忘了那个人。
七月华北连著下了几场暴雨,大大小小的河水位一个劲儿地往上涨,月末终於发了水患,津南津北的农村被淹得挺厉害。沈家的工厂在城区外围,但是建在西面,暂时还没什麽被淹的危机。周秘书抱著未雨绸缪的心态挂了电话到沈凉生住的饭店,把农村遭灾的事情跟他说了说,请他回去坐镇。
沈凉生接到电话倒没耽搁,吩咐人去定了回津的车票,却也没把这事儿想得多严重。天津可是日本人在华北最重要的战略基地之一,伪政丄府再怎麽不作为,也不会放任水淹到城边儿上来,最多炸堤引水,淹了周围的田也不能淹了天津城。
彼时不仅身在外地的沈凉生没把这水当回事儿,连在津城里头住的人也没有什麽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