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睡了多久,最后他是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摇醒的。
曹容君睡眼惺忪地直起脖子看蹲在沙发旁边的女人,好半天才发现对方是他那个不成器的秘书。
“曹总,下班了。”
他发现小秘书最近越发大胆了,竟然敢来催他下班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小秘书向他展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曹容君满眼眼屎,虽然看得不甚真切,却看得出小秘书脸上精心化好了妆——一看就是约了男朋友!
曹容君从鼻子里轻轻哼了几下,“知道了。”他摆摆手,重新摔进沙发里。
小秘书如蒙大赦地溜出去,顺手关门的举动让曹容君心中的无名之火慢慢熄灭。
他在不大的沙发上翻了翻身,又闭上眼,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个回笼觉,可惜没过多久就被空调给冷醒了。
曹容君弹起来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的电脑主机发出一缕幽幽蓝光,登时有些慌张。他大脑不太清醒地拿起公文包就冲出了办公室,一鼓作气的来到地下停车场,把自己塞进爱车之后,他才懊恼地一拍脑门——他的手机忘在办公室里了。
他泄气地解开安全带,拔了车钥匙,怨气冲天地冲回了办公室。
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刚刚出来的时候自己明明锁了玻璃门,但为什么现在一推就开了……
难道进贼了?
曹容君连忙撸起袖子。待他警戒万分的走进办公室,尤俊亮着的办公室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他颇为失望地用门禁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在沙发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用与刚刚相反的速度,慢悠悠地踱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边转着手里的手机,一边走向尤俊的办公室。
话说回来,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看见这个烦人精了。他依稀记得,最近一次看到尤俊,是他笑容可掬的在医院把一束盛开的非洲菊放到自己的面前。
有仇不报非君子!
曹容君内心冷笑一声,心想最近自己心情好,就大发慈悲让他请一次大保健赔罪吧!
这么想着,曹容君已经伸手去推那扇玻璃门了,可惜这扇门跟他预料的不一样,任他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是谁?”尤俊在里面问了一声,然而此时曹容君已经做了个很不堪的动作——他动作利索地往地上一趴,在玻璃门免于磨砂工艺的底部,窥得房中情况一二。
但他很快又原地弹起,大惊失色的用力捂住自己的嘴,飞似的朝大门逃去。
曹容君逃得有如末路狂徒,剧烈地一张一合的嘴使他看起来特别像被渔夫扔上岸的鱼类。
终于,他火烧屁股似的冲回了自己的车里,但他还不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颤抖不已的手好不容易才把钥匙对准匙孔,甚至连安全带都没系稳,就这么踩着油门,把不断报警的车开出了停车场。
应该,不会追上来吧?
曹容君把车停在公司附近的路边停车位上,熄了火后神经质地回头往停车场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敢大口大口喘气。
他喘着粗气,抬起一只手按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一张脸惨白得血色尽失。
刚刚,刚刚他好像看到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亲热……
尤俊那个烦人精随意地倚在办公桌边,抬手搂着一个宽厚的背,另一条穿着西裤的腿卡在他的腿间,暧昧地摩着某个高高顶起的部位……
曹容君猛然抬头,双掌用力地拍在双颊上。
然而与自己冰冷的手掌不同的是,汗津津的脸颊,温度高得吓人。
曹容君颤抖着双唇,神经兮兮地用手臂反抱住自己。他缩在驾驶座上,仿佛承受着源自身体深处的,那销魂蚀骨的……痛楚。
吓死老子啦!
他在心底高声呐喊,“呜”的哽咽一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与凌晨截然不同的热度与喧嚣。
早已清理过的临时赛道——一条本就人烟罕迹的城际公路上空无一人,但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条原本非常冷清的道路两旁,竟然挤满了如鬼如魅的人。
他们目露精光,统一的望着一个方向。
他们就像电影中被定格的某一帧画像,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也没有呼吸——因为他们都屏气凝神地等着,等着今晚的冠军。
这最后一段赛程是一条不足五百米的直道,平整的路面看起来毫无难度,然而这条实用率并不高的公路,相关部门本就没打算把它修宽。
狭窄的直道,一道定输赢,无疑让今晚的比赛更有看点。
寂静的郊外,虫鸣蛙声随处可闻,这些隐在黑夜里的小东西误以为这帮愚蠢的人类是前来欣赏他们的演奏会,擅自喧宾夺主地越叫越大声。
然而,似乎就在那乱人心神的噪声达到最高音之时,道路的尽头,有一抹亮眼的光一闪而过。
“呜——”
有如冬日撼窗寒风一般的引擎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响彻天际的呐喊声几乎与引擎声同时响起。
一辆黄色的法拉利正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向前冲刺,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今晚的冠军之时,一阵惊叫引起了被热情冲昏了头脑的人们的注意。
接连几块放在路边的挡板被无情地撞飞到半空,挡板落地之时,一抹黑影已经掠过所有正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挡板的人们面前,飞过了终点线。
“嘭——”
黄色的法拉利驶过终点线,挡板摔在赛道上,砸得没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