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的一瞬,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火神脸上略过一丝被戳穿后的为难。
山姥切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他静静地等着火神开口。
沉默了许久,火神掏出口袋中的刀帐。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这本刀帐貌似对他背着的竹刀有反应。”
“竹刀?”清光忍不住c-h-a嘴,“是那种砍人不痛不痒的家伙吗,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些刀剑,在获得人形之前好歹也算是历史悠远的古老器物,是各个时代有名的刀匠大师历时数月,将烧得火红刀身覆以泥土入水淬火,经过无数次捶打研磨后形成的。对于他们来说,竹刀就是连植物的j-in-g叶都无法直接砍断的竹片制品,和这些饮血开刃的锋利名剑有着天差地壤的区别。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虽然仅有短暂的颤动,不排除是自己的错觉,但他始终觉得刀帐肯定从那个刀疤青年的竹刀上感应到了什么。
不过,山本是泽田的朋友,应该没事吧。他回想着今天下午那惊险的一幕。
……不知道泽田的头发还好吗?
应该没有哪里被烧秃吧。
“清光。”冷不防被叫到自己的名字,清光愣愣地仰头看他。
“啊,终于肯看我了。”
火神伸出手,节骨分明的手指小心地探入他柔软的黑发,轻轻地摩挲着。
“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
清光没有拒绝,任由那双手在自己头上摸着。
他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闷闷地说道:“没有。”
……明明就在生气。清光的态度明显和平时截然不同,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他生气的火神顿时心生郁闷,委屈得连凌冽的分叉眉都无j-i,ng打采地垂下。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受到来自某刀藏在白布后的眼神警告后,清光颇为无奈地按了按太阳x,ue。
“主人,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清光放缓了语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那时候,我和山姥切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但因为一些不可抗力,除非是主人你的召唤,否则我们无法现身。”他解释道。
加州清光作为在这个陌生世界第一位苏醒的付丧神,就有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中。
——去寻找持有刀帐的人。
温柔绵软如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无论是出征前排兵布阵的自信满满,还是偶尔的失误导致刀剑受伤的自责低落,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而那本绿色纸封的刀帐,也是那个人在某个闲适慵懒午后,和自己在本丸的外廊内吃着大福时交给他的。
「清光。」加州清光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经过她喉咙的润色,显得格外好听。
「我把自身的绝大部分灵力都注入了这本写有你们名字的刀帐中。」
清光舔了舔沾上馅料的手指,一脸困惑地接过了那本其貌不扬的帐子。
这一点都不可爱。他悄悄地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如果,哪天我不再是……唉。总之,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会用得上它的。」
欲言又止的她,十分反常地单方面终止了与清光的谈话。那时候,还在沉浸在回味大福余味中的清光丝毫没有理解对方这番话的意图。
直到……遇到火神大我。
他们的新审神者。
虽然对方可能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的主要职责是帮助他们这些“孤魂野鬼”早日升天成佛,但既然他持有刀帐,那毫无疑问火神就是他们的主人。
无关灵力的强弱。
因为刀帐,选择了他。
终于明白清光生气的点在哪里,火神恍然大悟,随后他马上老老实实地认错。
“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是我的错,但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而且,我不想让你们受伤。”
对方直率、毫不扭捏的态度让清光彻底消了火。
他低下头,小声地嘟囔着: “下次……一定要召唤我们哦。”
“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明明是轻到快要消失的声音,清光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嗯,当然。”
又是那炫目到想让人流泪的笑容。
心生愧疚的火神用他的实际行动来抚平这两把刀的“心理创伤”,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不说,对于清光一口气能吃下三个布丁他也难得不加以阻止。
今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心想。
频道被调到了正播着实时新闻的东京电视台,身着围裙的火神在开放式厨房的水池旁清洗着盘子。尺寸显小的围裙穿在这个身材高大、有着j-i,ng致肌r_ou_线条的青年身上出人意料的合适。一边将清洁剂倒入碗碟中,火神一边听着电视中播报的新闻。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播报员至始至终都没有报道下午所发生的恶性事件,甚至连“并盛町”这三个字都未提及分毫。将洗净的碗碟放入架上沥水,火神解下围裙。
就算当时没有其他目击者,监控总有的吧。在火神的印象中,并盛町的治安一向都是极好的。别说什么纵火抢劫,就是小到偷j-i摸狗都基本上不会出现在那里。当然,这一切大部分都归功于那个传说中风纪委员长的管理下。
虽然火神从来没见过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有机会真想替那个不务正业的黑皮感谢一下他。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