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交给门前守着的小童。
比卫瑢还小了几岁的孩童身着青色儒服,先回了一礼,再一本正经的双手接过,让他们稍待。
卫瑢特地看了看那孩子穿着举人功名的儒服,倒是有些佩服,古人为科举所学的知识庞杂,童生试倒不算难,往后的乡试就会卡住一大片的人,有些人从孩童考白发苍苍都还只是个童生,天赋毅力老师缺一不可。
那孩子看起来十岁不到,待人接物有理有据,可谓天才神童。
不过片刻,书院的大门打开,当先走出一人,见着那人阿垣被吓得脸都白了,卫瑢无奈上前见礼:“师兄,又见面了。”
“嗯。”不是陆舟又是何人,只是他望着表情平淡的卫瑢神色不渝,想来这师弟早已猜到,亏自己还沾沾自喜!
“行之,这便是你常常说起的师弟?果然是清雅之人。”来人却是位身材中等的美中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面色红润看起来四十多岁,但声音稍稍有些苍老,想来年纪应该再大些,白面美髯,花白头发,若是穿上道袍拿把浮尘,山野之中被人见到,少不得跪拜大呼真人。
“哼!”陆舟转身就走,那老者知道他这般性子也不生气,引着卫瑢进了大门,“我和你师总角相识,知道他那性子,能入他眼的可不多,此次专门写信给我可把你好好夸了一顿,此番见了行之那番模样,我更是信了你老师所言,能让行之另眼相看那可真是——哈哈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徵羽见过先生,师兄他……多有得罪,望先生海涵。”这位便是老师的同窗沧化先生,姓林名祈字愿之環宇书院的山长,只是完全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只是中年的老者竟与老师同年,老师可是年逾六旬,只不知陆舟在他面前却如同同龄人般相处。
“哈哈,你这孩子真是爱瞎操心,行之有你这么个师弟也是他的福气啊。”见卫瑢坚持给他施礼,老者点点头摸了摸胡须说道:“不碍事的,我与行之那是平辈论交,这次我还想请行之在我书院任教呢。”
“啊?!”阿垣一直默默跟在身后,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他很快反应过来,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一辑到底便要退走,那老者却混不在意向他招招手问道:“小家伙很怕行之?”
“……不、不怕”阿垣看了卫瑢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回答老者的话。
“真的不怕?那我可把你家公子安排在行之隔壁房咯~”林山长果然是能与陆舟交朋友的,有点蔫坏蔫坏的。
阿垣见林山长当真把自家公子往那陆公子离去的方向引,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小脸涨得通红。
之前那童子见阿垣这般,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笨死了,老师说了请陆先生来任教,陆先生住的就是先生的小院,你家公子是来读书的,自然是住学舍了!”
“啊?!”阿垣呆愣的看着那小童,“真的假的?”
“你怀疑我?”小童眼睛瞪得如铜锣大,想来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都解释了还不相信。
“没、没有,我、我去找我家公子。”阿垣见卫瑢他们已经走得不见人影,赶忙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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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建得偏僻,又因秋闱临近,许多学子为了专心温书都搬离书院另外找了个清静的场所租住。
林山长见此便把其他不下场的学子也放了假,如今偌大的学舍就卫瑢与之前见过那童子居住,那孩子本是个无父无母的乞丐,被沧化先生捡到,跟着他姓林,名旸,乡试最末,于是先生便不允许他去参加会试,说是让再学几年。
卫瑢静心坐于案前,一把瑶琴放置在案上,他并不喜檀香的香味,是以便让书童阿垣在旁沏茶,上好的龙井碧绿的茶水盛在珍珠般的杯中,茶香袅袅。
卫瑢的琴不如陆舟空灵,他更像是这周遭万物,如竹如松,如砖如瓦,初识只觉平常,细闻才能发现高远出尘、清俊典雅之中的脉脉温情才更让人如痴如醉。曲如人、琴如人他便是这样心性中正平和而又高雅清贵之人。
陆舟止住步子,伫立在小楼前,抬头望着那人的房间,是他教卫瑢学琴,刚开始时他也说过卫瑢学琴学不成,盖因那时对方的心是空的,而“琴者,情也”无情之人天分再高也学不好琴,然而今日卫瑢的琴道却是入了上品。只是陆舟却半点高兴皆无,盖因当你想要去改变一个人,你刚下定决心准备实施,对方却在悄无声息中自然改变,而陆舟却不知卫瑢因谁而变,这叫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写的比较隐晦,实在是师兄这样蹭地累的写得太清楚总感觉不是他的风格。
这里解释一下,师兄其实隐隐发现了自己对小攻有好感,所以才会追到京城。
之前他评价小攻说他不懂爱,师兄此次暗搓搓的表示想来教教小攻,但是从他的琴里面听出了小攻现在已经懂了,而且不是他教的,于是心里不爽。——以上就酱。
☆、番外
——鸣苑——
这里的主人离开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偶尔天气好的时候卫夫人会亲自过来吩咐人打扫,平时都是封闭的。
烈日照射着这个小院,炎热的天气让那些飞禽都躲在窝里,池塘边的荷叶上一只青蛙有气无力的呱两声,又扑通跳进水里,再不见身影,四下里寂静无风,垂在水面的杨柳笔直如珠串。
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