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道。宋承听了,除了感到好玩,还有有些羡慕,谁不羡慕年轻人的生机和活力呢,徐准虽然三十岁了,可总像个大孩子,永远变不老似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城中酒吧街,徐准下车,拉宋承走进一家歇业酒吧后门。这是他们一帮朋友用来私人庆祝的地方,到场的大部分是各种原因有家不能回的单身精英青年,情侣只有少少几对。见徐准终于携带家眷来迟,一时都欢呼,十好几道香槟一起开,酒水洒了两人一身。
酒吧灯光都开了,音乐震天响,一进场那热烈气氛就潮涌到灭顶。大家不认识宋承,只是围绕徐准。徐准就笑着紧抓宋承胳膊,把在场的各位向宋承一一作介绍,这是谁,某投行的经理,这是谁,某高校的教师。轮到介绍宋承时,只说,“这是宋承,我很尊敬的老师。”可在场的朋友都心知肚明,这是徐准很正式的家眷,徐准来时,提前都打好了招呼。
大家都不想一个人在家过个苦闷年,又是这种相熟朋友间的私密聚会,因此都亲切自在得有如一家人。宋承许久没有被这么多人这么热情地对待过了,而且他们又真正都很快乐,都很优秀有礼貌,无拘无束、行酒作乐,真正是尽情享受大好年华。
宋承接连被灌了好几杯酒,然后一伙人涌到舞池里,十几个人,分散在能容下两百来人的大舞池里,三两聚在一起聊天跳舞。有几个手熟的,上去摸乐器。然后架子鼓声音一响,又有人自愿爬上台做了歌手。因为在场的都是三张以上,所以唱的基本没有2000年以后的歌,都是些十几年前的经典老歌。唱得不好,不是什么专业水准,但只要那些齐秦张信哲之类的,熟悉的歌词随嗓音一唱响,瞬间就带大家回到了最美好的青春时代。
酒吧老板在后面院子里摆了一长条自选餐桌,今年没有烟火令,政府允许民间适当燃放一些烟花爆竹,离酒吧近的一家广场,到点就有很绚烂的烟火表演。快到表演时间,大家都聚到院子里去看,徐准也来到宋承身边,问,“高兴吗。”
宋承眼周微红,脸上还挂着方才被人说话逗出的笑,仔细想想,他人生里稍微浓墨重彩些的那几笔快乐,都是跟徐准有关。酒意上来,也就干脆点头道,“高兴。”
徐准把手伸给他说,“来,我带你去看烟火。”
别人看烟火都在院子里,就着红酒烤肉和生鱼片一起看,徐准则将人带到了屋顶,说,“其实我还想带你去看日出,去赛道上飙车,陪你做很多其它事。不过我想到你还是最怕孤独,所以带你来到了这里。”
宋承想说我不柔弱,去哪里都不需要你带,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为我做这些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方才被灌下的那几杯过量烈酒,让他嘴唇发麻,头也微微眩晕。靠在防护栏边把手搭上去,仍然有些站立不稳。
礼花在他们头顶炸开,一朵一朵迅疾地燃放了然后又消逝,是美好得不属于人间的景致。酒吧只有两层,屋顶很矮,从楼下院子里传来的欢呼声,可以很清晰地传达到耳边。他们只需要从防护栏上俯身出去,就可以看到院中情景。今天a城空气质量好,可以挤到户外畅快呼吸,一群人就着走廊旁的照明灯,把架子鼓和其它几件电子乐器都搬了出来,普遍喝多,敲着鼓弹着琴,嗷嗷狼嚎。
他们这群朋友里面异性恋不多,同性恋也不少,很来了几对同性情侣,珍惜这良辰美景,当场抱着相互啃咬起来,惹得围观人员举高手臂作大猩猩状喝彩。宋承斜着醉眼看了一会,就不想看了,转过身来背着栏杆,仰望头顶烟花吐酒气。
这种大型礼花表演十五分钟是一个高潮,前一轮刚歇过,后一轮又起,烟火划破夜空,尖锐的呼啸声刺得人心脏痛,然后砰地炸开,落下那满天绚烂,真是美好,美得让人想要落泪。整座酒吧,甚至整座城都被这些火花带动,光从那种让人动容的气氛,你就能感到,有千家万户,还守在这座城市里的很多人,都推开了门窗,陪你一起惊叹,一起喝彩。至最高潮时,徐准也已把宋承逼到了屋顶边缘,一个晦暗的小角落里,“宋承,你知道接下来,我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吗。”
宋承似笑非笑地看他,打了个酒嗝,“我知道。”
徐准接着问道,“那你允不允许?”
宋承摇头道,“不允许。”
徐准抓住了宋承手,“宋承,不要再躲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无论有多怨恨我,你终究还是舍不下我。那就不要舍下我,好好地抓住我的手,以后这下半辈子,都和我一起过。”
深情是一种品格,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有些人就是没有这样的品格,徐准是其中典型。他的爱也许终其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么深,但是真挚,明亮,热烈,就像这漫天的烟火一样,在激情迸发出来的那一瞬间,足够诱惑人心志,使人心荡神摇。
可是宋承推开徐准说,“徐准,我们两个人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答应了你,这就像拳击场上,让两个根本不同重量级的选手去打架,太不公平。我们两人放在天平两端的东西太不平衡,在这场比赛中,你要是输了,输的只是一瞬,我要是输了,输的就是一生。”
“你看,我就是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我这种人,其实挺没劲的,不值得你这么热烈地去追求,这么虔诚来对我。徐准,你很美好,哪怕你做错了事,你也是我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