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痛苦与猜疑达到极致,意识终于晕死过去前,墨梨沙哑地低咒出声:该去见鬼的……神……
空间一片安宁。房屋古朴自然,野草青翠可爱。一方乳白池水中,隐隐有水雾升起,墨梨的脸部渐渐拢在其中,再也看不分明……
☆、第五章 第一次的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再度清醒时,墨梨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不再有任何一丝痛苦。
墨梨呆呆地将双手平摊到眼前,眨眨眼、再眨眨眼,别说伤口,就连皮肤也是柔嫩无瑕疵,甚至比上次浸泡后更白更通透更……漂亮。这样一双辟如精美艺术品的手,能干得了一点点的重活吗?这样的手,该搁起来用一只玻璃瓶包装好拿来观看更合适吧?不知其它地方……
墨梨站起身,将自个儿上上下下打量几番。还是父母所赐的身体,只是不像三十岁,皮肤紧致光洁如花季少女。
她的右手抚上脸庞,这里没泡过,会不会不谐调?
带着这个疑惑,墨梨跨出修补池。当脚掌心传来刺痛时,她这才发现险些忘了一件事:身上的衣服与鞋子已经没了,现在是浑身无一物的出生状态。至于这身外之物,到底是修补液吞噬的,还是在现实世界就已经没了的,她根本不清楚。这一次现实世界之行实在太过匆促而刺激,墨梨根本没办法注意这等小事。
墨梨深深地吸入空间里分外清新的空气,再重重的叹出,告诉自己不得再纠缠任何有的没的小事,更不要去感觉那两个魔鬼男人所带来的惊恐,放空脑袋,以完成心愿为要,毕竟没得选择余地。连死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还该有什么好在意的事物?所有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不曾出现过的感觉,不管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她所需的,不过是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已。
墨梨小心翼翼地深一脚浅一脚向房屋走去。
周围百亩野草地虽然是非常肥沃富饶的土地,没有一星小石,柔软滑腻,但是遍布的野草茎叶难免会刺伤划破皮肤,而且脚底那疼痛之外的痒意更令人难以忍受。
墨梨的心神全部集中在更轻更快地穿越草地上,一张脸严肃认真,额际渐渐沁出晶莹的汗水,最终汇成一处并坠于鼻尖,此时她已经走到了廊边。平坦微糙的泥地触感从脚底窜上心间,墨梨放下一颗高吊的心,轻快欢愉地叹出一口气,伸手抹去额际的汗水。
打小,她就爱赤脚在这廊边跑来跑去,有一种特别亲近自然的感觉,下雨天时更好玩,泥土地因为浸泡变得软滑,一脚踩下去,五趾间就会挤出几朵扁平的泥花,特别好玩。仔细想想,人类的快乐总是在年少时最单纯、最无拘。
墨梨握住铁柄,“依依呀呀”地摇出穿进左侧铁耳的铁柱,轻轻推开门,转向右侧。右侧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所见物品都会蒙上一层淡淡的暗色。
墨梨轻车熟路地避过障碍物,踏上最里边的木梯。木梯一米多宽,有些陡直,靠近墙边最安全。墨梨脸色微红,呼吸急促,并不是脚底木纹的缘故,而是她从没这么光秃秃地进行过这项运动,行动带起的风与凉嗖嗖的不适令她怪异而尴尬。真幸庆这空间只归她一人,并且还没其它生命的存在。
走进自己的房间,墨梨打开笨重的木箱,随意取出一件简洁露臂雪纺衫套上,下边配一条休闲牛仔裤,再走回门边打开鞋柜,取出一双天蓝色人字拖夹上,“踢踢踏踏”地在木板上走向镜子。
一米多高的镜子上映出一个窈窕玲珑的修长身影,肤质洁如雪、腻如脂,那鹅蛋脸上甚至找不到毛孔的痕迹,真正如剥了壳的鸡蛋,就连苍蝇也会在上打滑!墨梨的鼻尖几乎顶上镜面,十分疑惑地用食指压扁压痛鼻子,以确定这是否是原装货。
“照理来说,脸根本没泡修补涂,肤质与身上的总有不同吧?为什么感觉它比身上的还要胜上一筹?零碎的小疤没了不说,淡淡的黑斑没了不说,这白嫩中怎么还透出一点淡淡的光来?一白遮三丑?不,用容光焕发形容才真合适。这么年轻的脸,看着真别扭。”墨梨注视着镜子中的脸嘟囔着,“我都十几年没亲眼见过这张青春的脸了。一下子从三十岁回到十七岁的感觉,还真是……别扭而恐怖。”
变得年轻,也就意味着身体上承受过的某些伤害消失,比如疤痕。一个人身上的疤痕,代表着他所经历过的事。人类对于快乐的记忆总是非常短暂,而对痛苦的记忆往往久到一生。疤痕是个例外,它的存在,或快乐或痛苦,无须记忆,只要你看到它,眼前就能清晰浮现整件事的过往。从某个角度来说,疤痕代表着过往存在于身体表面。现在所有的疤痕消失无踪,那些不曾铭记于心的过往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吧?神是……,让她抛却过往新生?
墨梨皱皱眉头,不再费心去推测这件事。既然神说不死身不凡事,那么往后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也可归之不凡事之内,她所能做的,还是之前想的那回事:妥协、适应。
从原始人类回归文明的墨梨“踢踢踏踏”地走下木梯,在哀嚎哭鸣的肚皮声中,来到厨房,准备开始神罚重生后的第一餐。修补液除了修复身上的所有伤口,还有一定的缓解饥饿效果。相比之前的肠子互食,现在的肚皮空虚十分正常。不过,至多也只能喝喝粥吧,米饭年糕类的,说不准消化不了。
在米仓与土灶间的角落找到陶制米缸,掀掉木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