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沅被吓得脸色苍白,额头涔涔地冒出冷汗,她嗓子干哑,恨道:“我……我爷爷绝不会放过你的!”
“哼,我还真不怕。”男人婆嬷嬷自恃有奈雪撑腰,还是毫不犹豫地要下狠手。
桂玲珑双目圆睁,只觉心脏跳得愈来愈快,阻止她,阻止她,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正促得她要动手之际,忽然有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住手!”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呼喝声:
“王子到!”
“祭师到!”
“圣女到!”
然后三拨不同人马,从三个不同方向走来。
场长诸人均敛衽行礼,垂首鞠躬,此刻燕支山上最重要的三个人物,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登场了。
“这是在干什么?”先是王子拓跋旸开口询问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看场上的两个女子,又看看两个嬷嬷,不禁皱起眉头。
男子大抵都是怜香惜玉的,尤其此刻穆沅又这么梨花带雨苍白羸弱的,真是勾起了拓跋旸心底里的舍不得。
“她们在惩处不老实的侍女。”奈雪冷冷地开口了,她年龄已近四十,保养得当使她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声音却苍老得像五六十岁。
“她们犯了什么事?”一个冰冷的男声在桂玲珑身后响了起来,紧接着黑色镶边锦袍从她身边滑过,桂玲珑转头望时不禁呆住,那是一个带了黑色面具的男子,手执法杖,高贵庄严,不容逼视。
那面具跟金面人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颜色,若不是这人身高体型都与金面人有异,桂玲珑一准就认定这是金面人了。
奈雪低头算是行礼,道:“她们身为侍女,却勾引王子,犯了不贞之罪。”
话音刚落,拓跋旸就诧异道:“什么?勾引我?我……我怎么不知道。”
奈雪皱着眉转头看向儿子,他就这么打她的脸?
未料拓跋旸见母亲如此看自己,仍不解道:“姆妈,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她们!”
奈雪眉头皱得更甚,正尴尬之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圣女大人,勾引之事,未必要直接见王子本人,打通下人关节,也是勾引的一步。”
听得如此狡辩,桂玲珑恨恨地抬头朝说话人望去,正见披着雪白貂衣的莎绮,正满怀心思地落井下石。
原来这场闹剧里,还有她的一脚,也对,若不是她煽风点火,仅凭那几个侍女,怎么能劳动奈雪的心腹,连盘问都免了,上来就动刑。
拓跋旸没了动静,他知道莎绮是他未来的妻子,而这未婚妻,此刻在雪白貂毛的映衬下,实在是可爱得很。单凭这一点,就让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奈雪也满意地点点头,“说得没错,来人,继续。”
眼见两个嬷嬷又要得意地冲过来,身着黑袍的祭师突然道:“住手,退下!”
诸人都是诧异,却都不敢说话,唯独奈雪问道:“怎么了?”
“今日不宜动刑。”祭师淡淡地说了六个字,同时看了奈雪一眼。
奈雪就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她道:“既然如此,就先关起来吧。”
莎绮听了这话极为不解,脸色变了几变,似乎还想说什么,抬眼间见祭师正盯着她看,便什么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了。
于是两人就被暂时关押起来,后来又不知发生了什么,竟有人又将两人送回了原来居住的地方,除了门口多了人看守,一切跟以前没什么大不同。
这场陷害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桂玲珑和穆沅都心怀怨恨,因为这切断了她们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而两人的未来筹划,跟外界的安排息息相关。
愁眉数日,这天穆沅终于有了些精神,对桂玲珑道:“后日就是莎绮的册封大典,册封之后,便是才艺展示和男女邀约,恐怕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册封之后,不久便是初礼了。”
桂玲珑听后略松了口气,若在这么大的场合摆脱众人注意,见见卫临,想必不是什么难事,若时间充足,说不定还可下到谷中,见丈夫一面。穆沅打的,估计也是一样的主意。
生活终于现了丝阳光,两人好好休息两天,册封那日晚上,终于摆脱了看守自由出现在大典上。
册封莎绮的过程虽然庄严却极是无聊,所有人等待的都是册封后的狂欢,好不容易等到了时辰,燕支山登时热闹起来。
桂玲珑和穆沅分头行事,她早已看准了拓跋旸所坐之地,大家一自由行动她就朝这边奔来,希望尽快找到卫临。
跑到近处却找不见人,正着急地思虑着要不要放弃寻找卫临尽快去见长孙皓,她突然看到功成身退的奈雪一个人急急忙忙朝殿后的殿宇走去。
鬼使神差地,桂玲珑竟跟了上来。
奈雪走的尽是些阴影地,走来走去就走到了一处狭窄的房屋间的夹道,桂玲珑一看就皱了眉头,若奈雪在这里突然回头看,她可是逃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