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洪亮地给他报告了一件事情——古谷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快速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让勤务兵迅速地驱车,赶回了宅邸。
当到了大门的时候,古谷川直接跳下了车,跟着宪兵走到了房子的另一侧,那里已经有好些个宪兵围着了,拿着大布蓬,非常热闹。
古谷川抬起头去,阴森地眯了眯眼,跟着他的勤务兵还很年轻,气急败坏地嚷着:“他好像要跳下来了!不!他要逃跑了,被我们逮着了!”
在黑暗中朦胧的灯火下,古谷川确实瞧见了那站在窗口外横柱的青年。
叶海涛也同时望了下去,他已经和这些日本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了,他们显然是不敢伤害他,连拉扯都没胆子,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这楼房不高,要是小心点跳下去,顶多是折掉胳膊或是腿的,还出不了命。叶海涛一直想着要逃出去,被逮着几次,被古谷川狠狠教育了一番。不过没想到他不仅没学乖,这一回,他是连跳楼的法子也用上了。
“废物,都是废物!”古谷川愠怒地低喝了一声。
他一脚踢开了前面挡路的宪兵,走到了前头,直接掏出了洋枪,对准了叶海涛,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第二回
囚徒
在军中十年,古谷川第一个学到的,便是——以暴制暴。
在这个充满战乱的世界的道理是靠力量来说话的,而古谷川拥有与生俱来的残忍天性,他长年浸泡在血腥之中,唯一一点的温柔性情,似乎也在杀戮之中渐渐地泯灭。
但是,他连在发怒的时候,都会保有着理智,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他这十年来最大的进步。
古谷川的枪法奇准,就算是在光暗不明的情况之下,他仍能清楚地瞄准了叶海涛的小腿,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他这一枪,不只把单薄的青年给射了下来,还把周围的宪兵们弄得一愣——他们以为中将大人是十分宝贝这个家伙的,故此在先前要把人拉下来的时候还颇有顾忌。
叶海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只是觉得像是有一阵白光,然后整个人便无力地向下倒去。而他跌下的位置也非常正确,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那个摊开的大布蓬里。
古谷川神色冷峻地收了枪,仿佛刚才打下来的不是活人,只是只不听话的鸟。当他走向前的时候,那些宪兵默契十足地纷纷退开,围成了一个圈圈,只有那猴子一样的小勤务兵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还莫名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心跳得飞快。
古谷川披着一件黑色大披风,在这夜风微拂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都还要高大。不过,他的皮肤相当白皙,眸色非常深,此刻空气中又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把他整个人衬得越发阴森残酷起来。
叶海涛难看地俯卧在大布蓬上,他下午刚换好的衣服又脏了,手腕处的包扎也被他扯掉了。此刻,暗红的鲜血在那小腿处簌簌地流淌着,叶海涛也不喊疼,他看似麻木地微睁着眼,整个人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样,湿漉漉的。
古谷川冷眼偏着头,突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类似“呵”的声音。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意,亦无戏谑的意味。但是,他并不是面无表情。
古谷川的眉头高高地拧了起来,僵持了一阵,他猛地抬起脚来,那沾了泥的厚靴狠狠地踩在了叶海涛中了枪的小腿上。
“唔!”叶海涛总算是有点动静了,他整个人一震,倒抽了一口气。
古谷川却是使劲地踩捏着,眼神非常凶狠,面目扭曲得到了狰狞的地步。
叶海涛痛得整个人颤抖了,他痛苦地扭过了身,发出了一声声压抑的、低不可闻的悲鸣。可是,古谷川也许真是狠下了心,要把这倔强的青年弄成个残废!
他一脚把叶海涛踢了翻回去,然后弯下腰去,揪着对方的发丝,把他给粗鲁地提了起来。
“想跑?你以为你能跑去哪?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没用的残废,能逃去哪!”
古谷川凶狠地把叶海涛扔回地上,开始胡乱地踢打起来——他把自己搞得大汗淋漓,却宁愿用脚去踢揍着对方,也不干脆找个大锤子,把叶海涛的双脚骨头都敲碎去。
古谷川在施了一阵暴打之后,怒火不减反增,但是,当他抬起脚,要往叶海涛那张青紫满布的脸踩去的时候,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古谷川轻喘不止,看过去相当疲惫,这一顿在外人眼里并不算凶残的虐打,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连打蜡固定好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了。只见,他仰了仰头,转个身,依旧是那英俊漂亮的古谷中将。
“把人拖进去,叫弗莱德来看看他。”
弗莱德是一名随军的德国医生,医术相当不错,也深得古谷川的信任。不过,他是个古怪的人,这份古怪和古谷川有着微妙的相似点,这或许就是物以类聚的缘故。他们两人非常看得上对方,时常互相赞美。
勤务兵急忙要去叫人过来,却被古谷川止住了,换了另一个宪兵去千里迢迢地把医生载过来。古谷川看也没看叶海涛一眼,他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屋子,那猴子一样的勤务兵知道今天又要惨了,脸色微苦地紧跟在古谷川身后。
一进书房,古谷川脱下了披风,直接去取了墙上摆着的马鞭,阴阳怪气地看了看。
“藤野。”
这个小勤务兵名唤藤野平,外人鲜少知道他的名讳。而如今,要是古谷中将这么叫他的时候,往往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