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脑后挨打的地方,觉得自己稍微有些懵,便用柔和中带点儿受伤的眼神看着云渊,似乎颇不明所以。
“道友为何突然不悦?可是在下有冒犯之处?”
云渊坦然点头答道:“你那副‘又对我抛媚眼了’的表情让我十分不爽。”
齐凯身体一僵,目光逡巡在云渊面上,短暂踌躇片刻,便指天喊冤。
“道友这却是误会在下了!在下自受伤后便未曾痊愈,对肢体经络掌控能力削弱许多,当真并非有意冒犯,还请道友莫恼。”
比如说没注意蹭了一下抱了一下,那一定不是出自他本意,而是他肢体不协调,压根不受他控制!
云渊表情一顿,眼神霎时变得古怪。
眼前这皮蛋j-i,ng的意思好像是……因为受伤导致各处神经麻痹,脸也包括在其中,所以他有些表情理所当然很奇怪,最好还是把他当做一个中风患者来处理?
满怀疑问与齐凯对视一眼,云渊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之色,瞬间肃然起敬。
为了维持双方友谊,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陈独秀同学,我已经知道你有多优秀了,请你坐下,给其他人一个表现机会!
齐凯被云渊看得莫名,摸了摸头顶,只觉得那里一阵阵发凉:“道友为何如此看我?可是我又唐突了?”
云渊认真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非常有勇气,一定能成大事。”
这份自黑的勇气和魄力,便是自认修真界一股清流的云渊也自愧弗如,一时间竟觉得齐凯眼瘸也不算是大毛病了。
眼瘸算什么,能有脑残可怕吗?
齐凯下意识觉得云渊这话不是好话,不过云渊才提醒过他身上嫌疑还没洗清,他也不敢随便反驳,只牢记自己的设定,赔笑把这一茬糊弄过去。
云渊并不是非要齐凯对擂台之事负责。
虽说那时齐凯占便宜的行为不能更明显,可对方公然一朵烂桃花,他还能真在这事上生气不成?
在刺了齐凯两句后,云渊便催促他打开储物袋,看看材料合不合适。
“我不知道你灵根,就按照一般剑修需求划分了材料,你看一下哪里不合适,我好给你调整。”
齐凯忙道:“不必,道友已经很照顾我,我如何还能再得寸进尺?”
他半点儿没有虚言,内心全然不希望心上人辛苦一场,到最后为了感激他,反连炼制本命灵剑的材料都集不齐全。
云渊不接受他这份好意,轻飘飘扫他一眼:“你不是还打算报仇?”
被自己圆谎的话噎住,齐凯摸摸鼻子,不好继续坚持,只能认真和云渊清点起材料,一样样确定数量及用途。
“这几样我的确用得上,这几样不合用。”他将储物袋中材料倒出,划拉成堆,“这样我用不上,道友应也用不上,不如在坊市中出售,换成其他资源?”
云渊看了看齐凯分好的材料,很难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灵根,眼睛一眯,遮住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么小心吗?
齐凯手指停了下,目光在云渊身上划过,又落回材料堆上,没有继续给自己打补丁。
只要云渊不深究他的身份,他也不是非要欺骗云渊。
他只是好奇云渊与他退婚的真相,想要知道云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云渊破镜重圆。
双眸幽深如寒潭,齐凯唇角轻轻抿起,面部线条立刻坚毅起来,神情亦显得冷肃。
云渊几次救他于危难中,便是已经与他退婚,他也绝无放手的可能!
若是云渊不喜他本来性格,那他改了又如何?
坚毅之色一闪即逝,云渊还未来得及关注,齐凯眉间便只余熟悉的温柔。
云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收敛心神,盘算着应该出手哪些东西,又该买些什么才能满足下一个行程的需求。
他下个要去的地点比较特殊,遍布积年死灵,以他如今这个境界,那点儿雷属性真元根本起不到大作用,不好好计划还真不行。
琢磨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黑狗血、公j-i血、糯米、驴蹄子、犀角等物,云渊觉得符箓朱砂桃木剑之流也可以成打批发一些,当即便请齐凯帮他这个忙。
齐凯有些茫然:“道友这是要学符箓?”
云渊答道:“没这个想法,我是剑修,这些都是外物。”
然而你之前打擂台,这些外物用得比剑光还多啊!
齐凯一默,到底没把质疑说出口,很快答应下来。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他家云弟一向有主见,他也不比云弟更高明,没有资格对云弟的剑道指手画脚。只要云弟有头绪,他自当尽力满足对方要求,便是他日云弟走了弯路,他也只管陪着对方一直上下求索便是。
温和地冲云渊笑了笑,齐凯问道:“不知道友最晚何时要这批物品?”
云渊掐算过时间,发现距离剧情发生还有一段时间,便道了声“不急”,让齐凯得空帮他准备一下就是了。
“你不是还有调查葛根的事情,别耽误了。”他道。
齐凯有些无奈地点头笑应道:“他现在失了你我踪迹,想来着急之下会露出些破绽。今日不急,待让他着急上几日,我再——”
他话音未落,便被人突兀打断。
一个声音y-in恻恻道:“再来送死么?”
这声音齐凯与云渊皆无比熟悉,正是与他们见过数次面的葛根。
在听到声音那一刹那,云渊心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