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把季澄护到自己身后,稍稍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手,让他安心,“我是谁不要紧,但是!刚刚你差点打伤了季澄的头!”
“你!臭小子,你懂不懂尊老?没教养!”说话的是一个脸微微肿的女人,也就是季澄的姑姑。
齐澈闻言斜睨她一眼,嗤了一声,“我只尊重值得我尊重的人,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的人不在这个范畴。”
“爸,你看他,我跟你说季澄不学好,你还不相信,非要亲自来看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季澄这种怪人能交到什么好朋友?”嚷嚷完,女人凑到老头子耳边轻声嘀咕,“说不定上次我朋友看到的那个和季澄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他呢,爸你可要好好说说季澄,在这样下去我们季家就要出一个兔爷了,那可是真是家门不幸呢。”
说完见老头子还在犹豫,女人继续火上浇油:“爸,不除掉这种事家里风水都会受影响,这歪风邪气的。”
老头子听完胸膛不断起伏,眼睛里的火差点就要扑出来,这三年来季澄被他驱逐出家门,如果不是这次女儿提起这孙子,他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孙子,在来的路上,他那颗冷硬的心倒是陆陆续续想起了季澄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就想如果女儿说的话是假的他就多给他点钱,让他生活的好一些,可没想到,女儿并没有骗他,季澄这怪物!没想到他竟真的恬不知耻的和男人在一起厮混。
想着老头子就怒火万丈:“季澄,你来说,他到底是谁?!”
第九章决绝
季澄的手被齐澈的体温包裹得渐渐暖和,他今天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有血缘羁绊的亲人对于他来说甚至比不上陌生人,至少陌生人就算是伤害了自己也只是表面的伤口,而亲人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挥着血缘、感情的利刃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末了,一句“我是你xx”就迫使自己忘记尚未愈合的伤口。
三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那时还没满14岁,刚刚经历了噩梦般的事情就被家人放弃,一个人住进一套房子,生活上的艰辛摸索无疑是困难的,可让他痛苦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回忆就像是搅和在一起蠕动的恶心蛆虫,催人欲呕。而制造这些的罪魁祸首现在正站在他的面前指责自己和齐澈!他们凭什么!
“我爸妈呢?”季澄眼神冰冷的从齐澈身后站出来,硬邦邦开口,“就你们几个吗?这次来又想做什么?!是要剖开我的肚子还是想切掉哪个器官?把他们叫过来啊!”
“阿澄,阿澄!醒醒!”季澄已经有些魔怔了,他清秀的脸不再带着笑意,反而染上了几丝癫狂,齐澈用力把季澄扯回身边,抱住他,季澄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熊熊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虚张声势的捍卫者自己的领地。
齐澈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他摁在怀里,右手用舒缓的力道轻轻地拍着季澄的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那边以老头为首的几个人一开始也被季澄的爆发吓住。回过神来,几个人脸色都黑到了极致。
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女人张口就反驳,她是季澄的亲姑姑。
“什么叫剖肚子、切器官?!季澄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都是为你好!”连珠炮似的话从她那两瓣猪肝似的厚嘴唇里射*出来。
他她的话还没落地,站在她身边的装着一只狗眼睛的黑壮男人就假意相劝:“季澄还小不懂事,又不是已经工作的小强,你就体谅一下他,和小孩子有什么计较的。”
听着夫妻两一唱一和,老头子心里早已对季澄怒火万丈。拐杖扔了,就把手里一对把玩的玉雕球掷向俯首在齐澈怀里抽搐的季澄。
“不知好歹,你姑姑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季家生你养你,你不知感恩,反而将一次医疗事故说成是故意害你,既然在你心中我们这么恶毒,那你就滚出季家!”
躲过玉雕,季澄抬起头,“我从来都不稀罕,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医疗事故,你们心里清楚地很,现在从我家门口滚出去,滚呐!”喊完,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身体一软,晕厥了过去。
“哼,不肖子孙。”老头子被季澄的话气的肺都要炸了,看也不看晕倒的季澄,直接带着人就扬长而去。
齐澈被季澄吓坏了,赶紧把人放平,给他急救。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好不容易才把季澄弄醒。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睑打开落成充血通红的眼眸。憔悴的样子让齐澈心疼无比。
拥他入怀,“什么都不要说,休息一下,有我在呢。”
季澄这才放下提着的心,他害怕齐澈看到这些事会误会自己。
齐澈看他疲倦地闭上眼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这样子一个人在家,“阿澄,今晚去我家吧,我陪着你。”
“那叔叔阿姨……”
“没事,放心吧,他们可喜欢你了,你一直不敢在他们面前晃悠,他们还觉得遗憾呢。”齐澈低头温柔的在季澄眼睑上印上一个吻,“如果知道你要去他们不知道有多高兴。”
的确,叔叔阿姨平时对自己很不错,只不过自己怕暴露所以才尽量避免过多的接触,感受到眼睑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季澄疲倦的心突然就轻松起来,这算不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齐澈把季澄带回家(不是齐澈自己的小木屋,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