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可以证明,公主不是凶手”太子昊仁带着一人匆匆走进大堂,把这凝结的气氛搅乱了。
半城雪吃惊地看着太子身后的杨公子,蹙眉,她就知道,越是这样的案子,越是转折多多,怕什么来什么,总是在你以为铁证如山的时候,就蹦出来新的证据,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太子指着公主问杨公子:“你看清楚,那天,找你买船的人,是公主吗”
杨公子匆匆瞥了公主一眼,满脸惊惧,颤声道:“不,不是公主”
半城雪心里咯噔一下,就跟被锤子敲了一下,上前一步瞪着杨公子问:“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仔细看,找你买船的女人,是她吗”
杨公子一头冷汗看看半城雪,看看太子,又看看公主,低下头,诺诺道:“不是,真的不是她”
“你大声再说一遍”
“不是我看清楚了,我发誓,真的不是公主”杨公子几乎用吼的。
半城雪却看到,杨公子的双腿在瑟瑟发抖。
晋王坐在太师椅中,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平阳公主松了口气,听着外面的更鼓声,笑:“半城雪,你还有何话要说本宫既然没有买船,那就没有杀驸马了。距子时还有不到一刻,十日期限将至,你若还抓不住真凶,本宫让你们衙门上上下下一起为驸马陪葬”
半城雪嘴角紧抿,背心开始冒凉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错在哪里灵光,快出现,她明明就要抓住什么了,突然间又找不到方向,四周一片迷雾。杨公子分明很害怕,他说的绝不是真话,一定是被胁迫了太子干嘛要横插一杠,在她心目中,那可是为仁厚的储君啊,怎么会突然演了一场“骨肉包庇”的戏
难道要全衙门的人都为那个渣男驸马陪葬吗
太子这时却又说:“雪推案,不必担心,杨公子说,他记得买船之人的样貌,愿意指证那人。”
“如何指证那人是谁”半城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杨公子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我会丹青,我可以把那人的样貌画下来。”
“不早说”捕头恨不能踹这杨公子一脚,赶紧拿上来笔墨纸砚。
堂下一人却高声道:“不必劳烦杨公子了,杀死驸马的凶手,是我”话音落,一人款款走上公堂,正是公主身边随行的男伶
满堂皆惊,公主更是色变:“风雅,你胡说什么”
男伶上前深深一礼:“公主殿下,风雅没有胡说,杀死驸马的人确实是我。”
县太爷虽然还没回过味儿来,却还算老道,赶紧叫师爷记录。
“风雅,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驸马的”
男伶坦然道:“我杀驸马,早有预谋,提前两天买下杨公子的乌篷船,停在偏僻的河湾。然后将驸马骗上船,将其手脚捆绑,开膛破肚,肢解四体,然后将尸块趁着夜色,分别放在那六个女人家门口。那金锭荷包,都是公主平时赏赐给我的,凶器是我从府中偷来的,肢解驸马后,抛入河中,毁灭证据。那乌篷船,也是我后来去烧毁的,我怕被人查到证据。”
半城雪感觉,男伶承认的太痛快了,不等追问,就把所有细节都说清了误惹邪王:无良医妃难搞定。这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只好问:“那你为什么要杀驸马而且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杀人动机当然很重要,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策划一场谋杀。
“因为”男伶沉吟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吐出:“因为我爱驸马。”
噗半城雪吐血,包括她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男伶会说,因为看到驸马寻花问柳有负公主,才决定杀了驸马为公主出气。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一个理由。
“你是男人,怎么可能喜欢驸马”
男伶凄然一笑:“对,大家都认为我是男儿身,不该喜欢驸马。可没人知道,我的心是女儿心,我本就应该是个女孩儿,错投了男胎。驸马风雅有趣,英俊儒雅,我见到他第一面,就被他深深迷惑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那个没良心的,有了公主,有了我,还不够,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我便偷偷跟着他来到桂镇,才知道,他居然有那么多女人。我恨他,既然不能我独占他,那就索性把他分了,大家一人一份儿。”
“驸马说,他管不住自己的腿,总想往桂七哪里跑,那我就把腿给了桂七;画姑娘喜欢在驸马身上作画,那就把身躯给了画姑娘;屠夫媳妇喜欢驸马的英俊的脸,我就把驸马的头给了她;豆腐娘子当驸马是靠山,那就把肩膀给她喽;至于镖师女儿,觉得驸马的臂弯很温暖很安全,我就把驸马的手臂给了她。”
说完这些,男伶哈哈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很有才”
满堂的人听到他这笑声,后背直冒凉气。
半城雪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那,驸马的心肝呢”
“心肝”男伶发了一会儿呆:“被我吃了,这个没心肝的,留着心肝干嘛”
半城雪的头皮在发麻:“还有个问题,找杨公子买船的,分明是个女人,可你是男的。”
男伶柔媚地笑了:“呵呵,这算什么问题,我都说了,我本该是个女儿身,女人才是我本质。”他做了几个风摆杨柳的妩媚姿态,那眉眼间的风情,举手投足间的妖娆,比女人更女人。
“杨公子,你看仔细,那天找你买船的,可是奴家”
杨公子的脸上,说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