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随黄玉良指派的咒术师缠斗十三种半妖和多样法器,陷入苦战之际听得一声震天虎啸,当即浑身被震得发麻,转头之际只见一道灿然金光从旁闪过。他在途中已识得王赫远的虎妖之身,但眼见一只吊睛白额金斑巨虎在前掠阵,也是无比的震撼。
“然后呢?”常明瑾指了指樊华打着石膏的手臂和伤腿,“听你这么说,那只小老虎也挺能干的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樊华忍不住摇头,“他醉心于向黄玉良学习坑蒙拐骗,根本没学过几个咒术,也几乎没打过架,纯凭源力硬刚,我解决了那些毒蛇,他都快被使法器的打死了,这不全是为了救他。”
常明瑾想象那画面也是好笑,“都烧干净了?”
“你说活尸群啊,那当然是都烧了。”樊华指了指拿过来的包,“那水晶的碎块我带了几个回来,你抽空让二姨看看,被打碎之后倒是没有画面了。”
樊华等人遇到的活尸,听其描述介于行动自如的良品和任由腐烂的劣品之间,常明瑾判断在这一区域内的,是还未在胸骨中放入妖骨的半成品;那跟活尸聚集一处的半妖,若非樊华等人袭击了监视晶体,启动了他们的抵御暗示,下场应是被分尸挫骨无疑。
常明瑾已等不及黄玉良那边的消息。
回京途中白义尘因飞行压力的缘故伤情恶化,所幸登机前黄玉良就做了相应安排,下飞机第一时间跟祁红伟一起将人送到薛家,经过一夜的抢救,将人从鬼门关救回。确认白义尘无性命之忧,黄玉良一早离开,先行白家报备。
祁红伟仍需再等白义尘伤势稳定,暂且于薛家住下,早晨在花园中活动时,婢女来传,说是薛小姐请他用早膳。昨夜慌乱之故,祁红伟并未跟薛青楠长谈,对方也没有承认九门龙子的身份,但此番的接纳态度,已经最明显不过。
来到薛青楠的小院西厢,清粥小菜已备下,薛青楠见人来了,便请婢女退下,给二人留出说话空间。
“这次多谢薛小姐帮忙了。”
“客气。”
祁红伟坐下来,“恕我冒昧,我听得婢女仍称你为小姐,那想来你还没接家主之位,那是不是可以安排……”
“家母身子不好,”薛青楠轻轻摇了摇头,“前年开始查出脑肿瘤,智力已经退回小孩时候,恐怕是没法接待祁先生了。”
“哦……对不起,冒昧了……”
“没关系,”薛青楠笑着,“昨天没顾上和祁先生多聊几句,我还想继续之前的话题,多了解一些。”
说着,薛青楠将粥碗递过来,祁红伟赶忙接了,但不知为何,这清秀女子的笑容,让他有种微妙的不适。
“薛小姐,这粥里,没加什么东西吧?”
薛青楠发出一声轻笑,“我不需要入口食用再生效的药物,费事。”
“但是似乎薛小姐对我也没什么善意,”祁红伟盯住薛青楠的眼睛,一口干了那小碗的粥,有正元金炁护体,即便是顷刻即死的毒药,也能运用元炁的流动代谢掉。
“祁先生,我对你说不上善意恶意,”薛青楠的笑容不曾衰减,“只是一说起九门龙子四个字,就让我觉得有点可笑。”
依照黄玉良之前的判断,他说薛氏承狻猊之名,狻猊氏族应为“蔡氏”,属龙子中的鸽派,跟祁红伟所在的鹰派是对立面,早于近三百年前就在龙子的内斗中殒没,谁也想不到,狻猊的遗志由一族女眷继承下来,并且发展至如今规模。
薛青楠觉得龙子可笑,祁红伟倒是能够理解,从最初的战友到后来的仇人,若说此时此刻薛氏不认龙子之名,谁也勉强不得。
“不管怎么说,这次你愿意帮忙,我还是很感谢。”
“那是黄先生的面子。”薛青楠喝了口茶,“我只是好奇,怎么有龙子敢踏进我家的大门,还是说,狴犴真的如记载中所言那般战无不胜吗?”
祁红伟笑起来,“小姑娘不用出言激我,我这次来,对薛氏没半点不敬,也没有借黄玉良的朋友这件事顺便侦查的意思,”祁红伟顿了下,“龙子分裂,你我两派对立,你会对我提防有你的道理。但是目前,我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你,其余九门龙子只剩两人,对薛氏再无威胁。”
薛青楠的眼睛眯起来,似乎是在揣摩祁红伟的话真假虚实。
“如果我所想不差,薛氏应该是从蔡氏分出来后,从没和其他龙子有过接触,只守着这么个城池,生怕有人杀进来。”祁红伟早已发现到薛家的园中不仅奇花异草,还处处布满机关,那些个婢女来去的路径交错,分明是呈无死角巡逻之阵,说这古香古色的庭院是一处重兵把守的城池,那是一点没过分。
“祁先生怎么知道……”薛青楠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什么人不是我杀的呢?”
“薛小姐,龙子诸族的灭亡在你与胡家戚族联姻之前,那些缘果我并不好评价,你也不用将这些事揽在自己身上,这并不足以抬高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在与黄玉良的交流中,祁红伟得知薛氏与胡家昔日家仆樊家联姻的事情。
承龙子之名却决定融入半妖之血,祁红伟完全不能理解,这倒不是他认为人类高贵半妖低贱,而是凭借从狻猊继承来的用药之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