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难道你要等到自己被吃了才高兴?!”曲华裳的扭捏引得齐若月心中的恐惧变成了烦躁。
用身体撑住门栏的卓画溪时不时便能感受到门外蛊尸的撞击,她咬着牙,正想要侧过脸之时,忽然“嚓”一声,一只五指嶙峋的利爪戳破纸窗,锋利如匕刃的指甲顺着擦过卓画溪的侧脸,只需一寸便能在她的侧脸留下永世难祛的印迹。
“啊!”
“你叫什么!”听到曲华裳的尖叫,齐若月推着桌子,厉声道:“快帮我!”
“好,好,”曲华裳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与齐若月一同推着桌子,好不容易将桌推至门处,抵压着因为冲击而渐渐裂开的门。有了圆桌的支撑,卓画溪这才匆忙走至一侧,小乌雀一下紧紧地抱进她怀中,眼神带着害怕地看着门处。
“现在,现在也不行呀,”隔着月光的影子,曲华裳看着倒映在纸窗之上的蛊尸模样,说:“我们,我们还是躲到床下。”
“不可,”卓画溪扫眼周围,说道:“此处并无周全之地,若是躲于此处不过是圈地为牢,无处可逃。”
“她说得对,躲在这里迟早被发现,”齐若月点头。
“那我们要如何?”
卓画溪的目光看向窗台,窗外有一棵高树立于月光前,“走。”卓画溪说着,拉着乌雀走至窗侧,“齐大人,你曾言爬于树上,躲过一劫,可是真有其事?”
“是,”齐若月点头道:“这些蛊尸还不会爬树,”说着齐若月看着面前的树,此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枝干顺应伸至一侧的高墙房檐,“顺着树,我们可以爬上屋顶,走在上面总比在地上安全得多。”
“什么?爬树?我不要爬树,树上多的虫去,”一听要爬树,曲华裳急忙摆手道。正在她说话的时候,身后的门再一次因为剧烈地撞击而发出“咚”一声,木质的门栏也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如若你不愿,自当可留下与蛊尸共度良宵,”卓画溪抱起乌雀,拍了拍树干。乌雀心领神会,双腿一蹬,双手紧扣树干凹凸之处,一点点爬了上去。
“可是,可是舒玄呢!舒玄要如何!”
“曲华裳,”听见曲华裳依旧喋喋不休地迟疑,卓画溪侧过脸,看向她,“你要知道,倘若你死了,便再无可能见到楼舒玄。”
“可是,可是……”
“曲华裳,难道你愿自己尸骨未寒,身首异处,或者沦为蛊尸一类,终看着楼舒玄另娶他人么!”许是曲华裳的扭捏配合着屋外的撞击声引起了卓画溪心中压抑许久的情魄,她声音略高地吼道。听到卓画溪此言,曲华裳也瞪大了眼睛,“另娶他人?卓画溪你是说你自己!你就是想嫁给舒玄,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你就是想要拆散了我们!”卓画溪的话语刺激到了曲华裳心中最为敏感的那一根弦,她一手推开卓画溪,几步走至树前,道:“我不会让你如愿!”
见到曲华裳慢慢爬上树干,卓画溪心中才缓叹出来,跟着爬了上去。她双腿刚落于树杈之中,门侧圆桌便被掀翻,木门被冲开,屋外的蛊尸走近,眼神带着巡视地目光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
顺着树枝,乌雀最先爬至靠近高墙的地方。
“跳,跳,”乌雀身后的齐若月朝着乌雀说,见乌雀茫然地看着自己时,她才觉察到乌雀失聪哑言之事,她用手指了指一侧的高墙。乌雀看了看高墙,又看了看齐若月,点了点头。
乌雀的因身子小,动作也先轻盈灵巧,双手顿了顿,双腿一蹬,如蛙跳跃至墙头。紧跟在后的齐若月看了看身下的枝桠,缓缓起身,左腿跨出,右腿紧跟其后,动作娴熟有序。跳至墙头之上的齐若月双脚侧立于墙头之上,伸出手,朝着停滞于树干处毫不前进的曲华裳招了招,“快来。”
愈爬愈高,曲华裳的心也因为抬高而带着谨慎的害怕。她抿了抿嘴,双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在挪动至树桠分叉之处是停顿下来。
“你在犹豫什么!快!”齐若月见到慢慢吞吞的曲华裳,焦急地喊着:“快!”
曲华裳依旧紧紧扒于树杈处不做丝毫动作。“曲华裳,你在犹豫何!”身后的卓画溪也催促着她。曲华裳紧抿着嘴,看着面前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深隔万里的墙头。万一掉落下去,可要怎么办?她心里犹豫着,眉心皱而不展。
“吼——”屋内的蛊尸顺着寻到了窗台,抬起头,见到停留在树上的卓画溪与曲华裳,“吼!”她大吼一声,跳跃出窗台,站于树下,龇牙咧嘴地仰望着树上的两人。
“蛊尸!”曲华裳见到树下的蛊尸,更显胆小害怕。
“曲华裳,你快点来啊!”墙头的齐若月着急地咬紧牙关,“快点!”
“吼!”树下的蛊尸双膝缓缓蹲下,随之一跃而起,跃起之时,伸出长臂,想要拽下树上的两人。
“啊!”受惊的曲华裳叫唤了出来。
“曲华裳!你这个没用的,你叫什么!快来!难道你要死!”
树上的曲华裳看着树下等待的蛊尸,一咬牙,终挪开千斤重的步伐。许是因为其动作缓慢而停滞的时辰太久,树杈感受到她脚步传来的颤抖慌张,随着“咔嚓”一声,断裂开。
“啊!”脚下一个悬空的曲华裳险些掉落下去,幸得双手紧抱一侧枝干,“不行,我过不来!”
“快点!闭眼,一跳就好了!”
“不行,我做不到。”曲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