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胜利倒是没留意这些,他想了想,说:“郭家的女儿,是哪一个就不清楚。”
果然。佟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不说破,点了点头,问道:“在哪里办?”
“君悦。”
佟夫人就说:“又是君悦,合着大伙儿就都认定那儿了,有什么好。”
“不就是喜宴,重点在喜不在宴。”佟胜利道。
佟夫人就笑了。
“老邓说人不多请,就几个在沪的老朋友聚一聚。”佟胜利说到这儿,看向铁河,“那力昭和你好的整日价跟焊在一处似的,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你提一嘴?”
铁河含糊的应了一声。
佟胜利见他反应奇怪,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婚宴来的仓促。可今日老邓电话里说的也含糊,害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多问几句,当时又不得便,想着儿子或许知道,回来问儿子就是了。现在见儿子这样反应,这事看起来确有蹊跷。
铁河放下碗筷,对父亲道:“是他要我当不知道这回事的。”
“这孩子奇怪的。这婚是偷着结的不成?”佟胜利好笑。老邓说在这边摆喜酒,他已经觉得怪异。本来以为是因为前面几个孩子已经大肆操办过的缘故,小儿子刻意低调——这会儿再想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是那郭家……郭家嫁女儿,怎肯这般如此俯就?
咦?难道是那阵子老邓生意上遇到麻烦,郭家出手相助……这倒解释的通。但联姻这事儿,自己怎么就一点儿风声都没捕捉到?可看看妻子和儿子,他们分明又不觉的意外。
佟胜利皱眉。
铁河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道这婚还没结,孩子都快满月了,能不偷着吗?何况这婚结的,实在是别扭的很。
可他也不便说的那么直白,就说:“可不就恨不得偷着。”
“这叫什么话呀?”佟胜利越发莫名其妙。
“爸,您别问了。您和妈明儿去吃喜酒不就成了?”
“我还打算带上你和阿端一起去呢。”佟胜利看着儿子,又看看低头吃饭的媳妇,他是想着带儿子去见见那些老人们,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不多。邓家喜宴自然非比寻常,他今日打听了一下,知道明儿宴席虽规模不大,但该来的都会来。铁河这两年摊子铺的越发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事情就不能不考虑到。
铁河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只好笑了笑,说:“我们就不去了吧。”他看了母亲一眼。佟夫人会意。
“你说你这个老头子,什么事儿非得刨根究底。儿子不去就不去吧,他们小哥们儿之间自有计较,你操什么心呐?吃饱了吧?来来来,过来跟我商议一下明日封多少红包。来呀!”佟夫人不由分说的拉起佟胜利往他们的房间去了。佟胜利有心再问儿子两句,不料看到妻子对着自己使眼色,反应过来,顺从的被妻子拉走了。剩下自端和铁河二人。自端静静的吃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米,铁河则默默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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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二十九)
lt;e;e88d9526’铁河修长的手指抚着玻璃杯,一下,一下。
自端终于放下碗筷。
她愣愣的瞅着眼前的空碗,忽然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像这碗一样的空。明明吃了好多东西,怎么还是觉得胃里不满?她喝了口水。嘴巴也干。
铁河皱了皱眉,从父亲说起力昭的婚宴,她只静静的低头吃饭,并没有插嘴。
“力昭刚才给我打过电话。”
她看了他一眼。
“他不希望我们去。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吗?”
“阿端,力昭不是坏人。”他知道阿端对力昭的怨气。果然,他看到她嘴角嘲讽的一笑。
“是,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个男人。”
“他有他的不得已。”铁河隐忍的。
“总有不得已……”自端看了铁河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一碰,又迅速的转开。
不得已。是的,不得已。他们不也是不得已?
这应该是力昭和自飒触礁以来,他和自端头一次这么直接的讨论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力昭的选择,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太容易就联想到自己。因此能避则避,为的,是不碰触自己心里那个隐秘的伤。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抚慰对方;因为,那是连自己都难抚慰的地方。
自端咬了咬嘴唇,“飒飒,太难堪了。”
这难堪,她感同身受。
一股子酸楚从心里直冲上鼻端,逼得她几乎落泪。
自飒对力昭的感情有多深,她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自飒为了守住这份感情,曾经付出过什么,她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太清楚了。太太太清楚了。
铁河似乎是叹了口气。
她的感受,他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他只是觉得——自飒,她到底是幸运的。
她的委屈,有人知道,有人疼惜,有人懂得。
自端看着发怔的铁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