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此刻的心情已不足用明媚来形容了,而该用灿烂一词了。
只可惜沈珩的灿烂维持了不过片刻,阿宛便笑眯眯地同他说起结亲一事。什么让各自孩儿订个娃娃亲,沈珩听得乌云遮面。
他冷着张脸先行一步,刚走数步,沈珩心里又后悔了,自己不该给阿宛甩脸色看的。沈珩放慢了步子,想着要如何同阿宛好好地解释方才自己冷脸的原因。
阿宛追上来,“师父是嫌弃阿宛的孩子了?”
沈珩蓦然想起上一世棺木里的女娃娃,心尖上像是插了把啐了毒液的刀刃,疼得他脸色发白。他怎么可能会嫌弃阿宛的孩子?只要是阿宛的孩子,即便不是他的,他也会待其如掌上明珠。
因为阿宛的孩子就是阿宛身上的一块肉,只要是阿宛的东西,他沈珩都会珍之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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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一品楼里遇上秦沐远,是在沈珩的意料之外。
当小二拒绝了阿宛的换房要求时,沈珩就已是猜测到了一品房里的人身份高于阿宛。而放眼整个南朝,身份能高于西陵王的人也只有二人,一个是太子,另外一个是三皇子。
三皇子绝无可能在此处,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秦沐远就在这里。
沈珩并不愿这么快就与秦沐远碰上。他晓得秦沐远此刻还未记起上一世之事,但却难保他见了阿宛会不会忆起来。沈珩不愿冒这个险。
但阿宛此刻已是坐下,并兴致勃勃地问他用膳有何禁忌。
沈珩从来都不愿违了阿宛的意,更不愿扫阿宛的兴。
他心道:兴许没有这么巧……
遂安然坐下,与阿宛谈笑风生。之后掌柜送上蒲桃酒,阿宛饮之,仅仅是第一杯,沈珩便已是晓得阿宛爱此酒。
阿宛爱的东西越多,沈珩便更有把握让阿宛离不开自己。
酿酒而已,难不倒他。
“你若喜欢,改日我也可以试着酿一酿。”
阿宛兴高采烈。
能博得阿宛一笑,沈珩心中亦是同样欢喜。他不由感慨若阿宛是祸水妖姬,自己恐怕也只能当那暴虐残酷的帝王了。
许是天意为之,沈珩最终无可避免地遇到了秦沐远。
噢,不对,这一世应该唤作司马瑾瑜了。
沈珩心中一紧,担心司马瑾瑜会在此刻认出了阿宛来。不过幸好有易风在一边干扰着,司马瑾瑜看起来似乎并未认出阿宛,也没有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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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西陵王府后,沈珩着手让人去查了司马瑾瑜如今府中的情况。
上一世的秦沐远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跟随着阿宛来到这一辈子,以秦沐远的性子,估摸着他这辈子又不知会去哪儿寻些高人回来再做一些逆天之事。
沈珩得先查清楚,以绝后患。
同时,沈珩也开始命人去寻酿蒲桃酒的法子。应承阿宛的事,沈珩定会摆在第一位的。只不过就苦了沈珩的心腹,本以为可以跟着太子殿下干一番大事业,他也不求到沙场上金戈铁马了,最不济也来个朝堂间的明争暗斗吧。如今可好了,太子殿下一心扑在南朝的平月郡主身上。
他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太子每做的一件事情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开这位郡主。
瞧瞧人家心腹做的是何事,再瞧瞧自家太子殿下让自己做的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呀。会有太子心腹年年月月日日地满朝乱跑去寻一些乱七八糟的琴师厨师酿酒师么?
太子心腹满腹心酸,他委实不知那个平月郡主是镶金还是嵌银的,竟能让自家太子殿下为其倾倒十数年!且十年如一日地痴心!
最后,太子心腹劝慰自己道:平月郡主身上定是有藏宝图!得听了太子所弹的琴吃了太子所烧的饭食饮了太子所酿的酒才会显现出藏宝图来!太子殿下这是舍己为公!
番外(一)
在沈珩醒过来后,萧宛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明明当时沈珩是没有心跳了,她也诊过师父的脉搏了,静如死水,一点也不像是活人的脉搏,可如今却是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会喊她“阿宛”,会温柔地看着她,还会哄着他们的娃娃睡觉。
许是怀孩子的时候折腾了些,这娃娃生下来后格外地调皮,隔三差五总爱哭一哭,一哭起来便不可收拾,哭声大得都可以拆掉整间屋子了。
不过幸好有沈珩在,每回孩子一哭,沈珩便会起身哄她。说来也怪,这孩子特别黏沈珩,每每沈珩抱起来柔声哄一会,她便能安然入睡。
是夜,沈珩哄完孩子后,一回房便见到萧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