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菊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虽然去年已经拨乱反正,但上头的意思一天一下变化,谁知道接下来的世道会怎么样。
此时,陈爷爷领着陈二叔才匆匆赶到,正好听到叶知知那句去派出所,陈爷爷往中间一站,“今天老子在这里,看谁敢去派出所!”
他痛心疾地看向叶知知,“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闹到外头来好看吗?啊!这是你亲妈,你弟!你就不能放过她们!走,都先给我回家去,有话回家说!”
“爷,我早提醒过你的。”叶知知看着连原因都没问明,头一个就是想粉饰(。)太平的陈爷爷,晒笑一声,旁边陈二叔一个劲地冲她使着眼色,她只当没看见,指向赵秀菊,“她打着去给我送东西的愰子,从别人那里骗了我们宿舍的钥匙,不仅偷走了同事放在我那里的钱票,还把宿舍里另外几位同事的财物搜刮一空,其中一位同事不在,没有办法确定财物损失。”
“而我们宿舍的同事,虽然不是各科室的科长主任,但也都管着事儿,万一有厂里的机密文件无意中丢失的话……”叶知知意味深长地看向陈爷爷。
你不是想糊弄吗?那就让你糊弄不下去。
“到时就不是我让她们去派出所自守争取宽大处理了,而是派出所亲自来抓人,要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她领着陈建业往厂里走一趟,有没有想过我还要上班,还要做人?”
“……”陈爷爷看向一边低着头,瑟瑟抖的两母子,无力地叹了口气,看向叶知知的眼神已经没有的先前的气势。
“二娇啊,有话咱回家再说行不行?”陈爷爷抖着手摸出根烟,火柴划断好几根也没点着,陈二叔看不下去,接过来划了根给他爹给点上,陈爷爷深深地吸了口烟,思虑了几秒。“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拿出个章程来,绝不会姑息。”
叶知知没动,她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陈爷爷,或许年轻时他是这个家里的支柱,说一不二,但是现在年老的他无异于拔了牙的老虎,就连赵秀菊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然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干出这种事。
“二娇,回去吧!”陈爱娇从人群外挤进来,满脸眼泪里扯着她的袖子,祈求地看向她。
叶知知没动,人群里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心狼啊!”,大家都在等她做决定,因为安静,所以格外清晰,叶知知听得一怔,看了在场的人一圈,明明犯错的是赵秀菊母子,在这些人眼里心狼的人居然是她了么?
正要说话,突然有个大爷背着手走了过来,“这是生了什么事啊,来,我给断断!”
老大爷一身朴素的农民装,裤脚挽起,头上戴着顶旧解放帽,须都已经白了,听了旁人喊她叶知知才知道,这就是她们桥头镇派出所的公安。
“……”这和青港镇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陈爷爷看上去和这老大爷有些交情,立马上前开烟说话,讲了一会就见老大爷抬眼看看叶知知,点点头,抬眼看看赵秀菊母子,摇摇头,然后和陈爷爷一起往叶知知这里走过来。
“姑娘,你们这家务事,派所出不管,回家去吧,听你爷的。”说完背着手又走了。
“回家!”陈爷爷颤抖的心微定一锤定音,带头先走了,赵秀菊不敢看叶知知迅跟上,先前搁地上的东西也没落。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地散去,陈爱娇打着嗝儿扯着她的衣袖不放,“回家。”
还能怎么着,那就回吧!
第五十八章反口
一行人进了屋,陈爷爷就命陈二叔把院门给拴上,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陈家人闹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走在半路上时陈家湾这里就已经听到了风声,但具体生什么事情还不大明白,他们进了屋,杨满春和陈奶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神色不明,杨满春身后还站着陈金花。
陈奶奶不喜地看了叶知知一眼,视线落到赵秀菊身上,看到埋在赵秀菊怀里的陈建业,脚步动了动,倒底没有迈上前去。
进了堂屋,赵秀菊扑通就往地上那么一跪,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往陈爷爷脚边推了推,抱着陈建业也不说话就那么低低地哭起来,十分凄楚可怜的样子。
能不可怜吗?被亲生的女儿一步一步往绝路上逼。
陈志坚看着冷脸站在堂屋门口的叶知知特别生气,想把赵秀菊拉起来让她别哭丧了,更想把叶知知往死里揍一顿,这死丫头是越来越不把他们当爹娘的放在眼里了。
“说说吧,都丢了什么东西。”陈爷爷的声音很疲惫,但对叶知知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的行为还是有些感激,就怕这孙女一时犯浑,搭进去一大家子。
“爹啊!”叶知知还没开口,堂屋中间的赵秀菊先哭了一起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拿了钥匙放了东西就把门锁了钥匙还回去了,宿舍里丢东西,保不定是别人干的,不关她的事。
“难得去一趟,我帮我闺女理理床铺,谁也说不出错来,可谁知道那死丫头枕头下面的手绢里包了二十块钱和布票啊,我……我,我也不知道这钱不是她的啊!”赵秀菊面苦心黑,这时候还不忘抹黑叶知知。
“我就寻摸着,这死丫头是背着您俩老偷偷存钱呢,你们是不晓得啊,这丫头能耐上了,给别人做衣服攒了不少钱,这事,这事她们厂里的人都知道!”
“爹啊,咱家里啥条件,建业长到这到大,长年连件新衣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