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如今炽手可热,多少贵女求嫁,可偏偏在得胜归来之际当场求赐婚,又当众许下不纳妾的诺言,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殿内众人禁了声,看向这位薛将军的眼光又多了些什么,难不成那沈太医给他下了蛊毒?
民间可都说她是狐大仙啊,一根毛儿都能救命的呀!
窦宪也想放个狠话,可实在说不出什么与一女子白首偕老的话,听着都觉得膈应,“哼”的一声,不再言语。
田蚡自上次那美人之事心中对窦宪大为不满,仗着人多,大着胆子上前瞥了一眼窦宪手中的布帛,跪下道:“皇上皇后,窦大人手中的布帛一看便是强迫那妞——不不,沈太医,强迫人家沈太医签的,众人看看呐,都来看看哇,黄金万两啊,你让人家怎么还?人家干嘛了欠你万两黄金,买你一座城了?这不是明摆的强抢民女么!”
这个田蚡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强抢民女这事不是干过一回两回了,实在有经验。
窦宪斜了一眼田蚡,神色过于阴冷,令田蚡想起了被分解多块的美人,身子一个哆嗦歪在地上。
“田国舅此言差矣!沈太医欠了我的钱,一年还不完便入春园,这是沈太医亲自写下的,上面还有手印,这事儿啊,谁也抵不了赖,沈太医与我相识在前,写下卖身借据也在前,薛将军此举恐是不妥啊。”
皇上开始头疼,明明知道窦家无礼,可有太后撑腰不是?
太后和窦婴也糊涂了,前阵子窦宪风风火火的到处抓那江湖骗子,怎么又来这么一出?
不过糊涂归糊涂,太后和窦婴都觉得窦宪此举必有他的道理,许是想把沈觅捏在手里,给薛泽难堪?!
窦琪跪在地上捂脸啜泣,心中怒火翻腾,这薛泽看着一表人才,怎么偏偏和沈觅有一腿?自己好好一个贵女多少人巴不得娶回家?
偏偏这薛泽是个眼瞎的,害得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窦琪面红耳赤,对着太后深深拜倒,泣道:“还请太后做主。”
太子上前,道:“薛将军,沈太医曾言已经定亲,可是真的?”
薛泽道:“回太子殿下,是真的,臣的母亲和沈太医的父亲已经准许,臣与沈太医已经订过亲事。”
“呵呵!笑话!皇室中人不经过天家允许便私自订婚,你们泾阳公主府就没个人把皇上与老身放在眼里,藐视皇上与老身便是罪过。”
太子拱手道:“皇祖母,这事也怪不得薛将军,之前薛将军曾求孙儿答应,婚事可自己做主,父亲也知晓此事。”
皇上紧跟着道:“是,母亲,这事朕的确答应过。”
太后更不乐意了,“你们都知道?老身就不信了,你们一个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这瞎子?”
这话就严重了,殿内气氛僵持,大臣们心里同情皇上这边,可是窦家不好惹啊。
镇北将军金濯上前跪倒,大声道:“启奏皇上,臣有话说,薛将军年少有为,沈太医也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本就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更何况二人还有婚约在身,还请皇上玉成好事。”
窦太后拐杖重重杵地,“咚”的一声,吓得几个大臣心里一阵慌,忙上前道:“臣等还是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皇家亲事怎么能私自做主?”
安御史是个直性子,上前道:“启奏皇上,老臣觉得,窦家女儿是庶女,薛将军乃是泾阳公主府的小侯爷,许给薛将军本就是高攀,做不得正妻,沈太医与薛将军有婚约在前,还是皇上与太子准了的,窦家女儿可做妾室——”
话还未说完,只听“哐啷”一声,太后将拐杖甩手扔了出去,奈何拐杖太沉扔不远,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窦婴的木几上,汤菜溅了窦婴一头一脸。
紧接着太后怒斥:“安御史好大的胆子,你——你——你——”
竟敢让她窦家的贵女作妾?
真是活腻了!
太后面红耳赤,面目狰狞,一手指着安御史,一手摸索东西还想砸过去,窦婴见状,连滚带爬躲得远远的,头上还挂着根油菜。
那几个窦家的狗腿都想听听安御史得罪窦家是个什么下场,奈何窦太后话没说完,身子直挺挺躺了下去。
一场好好的庆功宴被闹的不成个样子,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窦家实在过于张狂了,可敢说真话的有几个?
窦琪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个让自己作妾的安御史恨恨的瞪一眼,可安御史这会儿正背对着她,哪里顾得上这眼刀!
身边的镇北将军拍着安御史的肩膀,道:“老兄好胆量,适才好险呐!”
安御史吐了口气,淡然道:“运气!运气!”这事儿还没过去,等太后醒了估计还得发落自己,至于怎么发落,可不是得看运气么。
御史,可不就是敢说话的位子么,尤其是安御史,敢说敢当,还是很厚道的。
窦婴见薛泽走在后面,笑着走向前,“贤婿——”
话未说完便被薛泽接了过去:“原来是窦大人,正巧,家父昨夜入梦,托我给您问个好,他老人家对您甚是思念。”
窦婴脸一僵,指着薛泽的脸:“你——你——”
薛泽笑的风轻云淡:“家父盼望与您喝茶叙旧,告辞。”
窦婴气的哆嗦,一旁的官员架着方才勉强走出大殿。
沈觅在宫里人缘不错,宴会未结束就有小宫女颠颠儿的跑来道喜。
是啊,道喜,不论是嫁给新崛起的薛将军还是冷面郎君窦宪,那都是富贵中的富贵,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