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第的命总算无碍,只是孩子……却没了。
岑栩看着这一幕,莫名感到一阵痛心,还有几分自责。
再往后看时,时间飞快流逝。
乔箬因毒害子嗣,被暴云霆一纸休书赶回了长安。
乔第起初一直因为丧子之痛闷闷不乐,但在暴云霆的悉心照料下,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
又过了几个月,塞北的战事告一段落,乔第跟着暴云霆回了京城。
一日夜里,乔第醒来后见身边没了暴云霆的影子,本以为只是起夜了,谁料听得外面一阵打斗声。她心下困惑,便披了外袍出去想要看个究竟。
外面打斗的不是旁人,一个是暴云霆,一个是陛下。
站在院中观望的岑栩见又有一个自己出现在这里,面露惊愕。而且,他明明记得和暴云霆之间,自己的武艺更胜一筹。可如今看这二人,暴云霆却占了上风。
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一脸困惑。
打抖停止的时候,暴云霆将剑抵在了岑栩喉头三寸的位置,随即收了手:“你输了,别忘了方才的约定。”
一旁看着的岑栩皱眉:这暴云霆何时敢这么跟他说话了?莫非,这次跟他上回的梦境一样,那个暴云霆才是真正的他?
他正想着,却见暴云霆收了剑,转身打算回房。
背后的岑栩道了一句:“如果乔第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你杀的,她不会原谅你!”
暴云霆步子微顿,停了下来。
岑栩走上前去:“那晚乔箬怎么会那么容易害死了乔第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默许?”
暴云霆转身看着他:“你当知道,那个孩子若是留着,凭她的体质,最后只会落得一尸两命!”
“我知道,但乔第不知道。她只会觉得,是你杀了她的孩子。”
暴云霆走进几步:“你我兄弟莫名其妙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不是我们俩想看到的。新婚第二日我便告诉过你,不要在对乔第动心思。你当初答应的好好的。”
岑栩道:“我是答应过,但人心是最难掌控的。如今事已至此,何不将真相告诉她,让她自己做选择?”他有信心,白天和乔第相处时,她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份爱恋不会作假,或许乔第会选他呢?
他正想着,一抬眸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乔第。
她缓缓走过来,看着暴云霆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的孩子……是你杀的?”
暴云霆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可他不后悔。
大夫说了,她当时体质太弱,若强行要那孩子,不仅孩子保不住,或许连她自己都活不了。他苦劝她无果,只好出此下策。
孩子可以再生,可她却只有一个。
眼睁睁看着乔箬给她送了红花却不阻拦,看她那段日子里痛苦难受,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可结局总是好的。她现在身体调养的越来越好,她们早晚还会有孩子的。
他有他的道理,可对于刚刚得知真相的乔第来说,却成了狡辩。
岑栩是从一阵内心的刺痛和挣扎中醒来的。一睁开眼,眼角居然有了泪水。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能感知到暴云霆所有的挣扎和心痛。
他坐起身揉了揉沉重的脑袋,思来想去,觉得或许可以找暴云霆一问究竟。
见浔阳还没醒,他轻手轻脚地穿上便服,离开了御书房,打算趁早朝之前的空挡去一趟暴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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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将军府的书房里
“上辈子?”岑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这是上一辈子的记忆?”
暴云霆点头:“是,陛下的梦和微臣的记忆丝毫不差,那都是上一世真真切切发生过的。陛下还未登基之前,在一次战役中,我和你中了埋伏,身受重伤。醒来时是在夜晚,我成了你,你成了我。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们俩都会互换身份。”
岑栩想着最近的那些梦:“你是说,朕上一世和乔第……”
“陛下晚上看到的不是乔第,是浔阳郡主。”
岑栩被他这话说的有些懵了,惊诧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暴云霆将那晚在趣味庄园同乔第二人看到的,关于邵珩和乔第共用一具身子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岑栩,看他怔愣着,他继续道:“上一世浔阳郡主十四岁亡故,附身在乔第身上,这一世十五都过了,却仍活的好好的,且同乔第很是亲近,或许……她也记得上一世的事。”
岑栩一直沉默着。他想到了邵珩变被子,声音却是乔第这件事。若真如暴云霆所说,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后来呢,乔……浔阳知道孩子的事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暴云霆看着窗外,似在回忆着:“从那以后她性情大变,整日不吃不喝,每日里的补药都不肯吃了。到后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便去了。你我悲痛欲绝,同塞北打仗时无法集中心力,也战死了。”
岑栩的心情有些沉重:“若真说起来,全都是我的过世。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为她好,反倒害了所有人。”
暴云霆道:“若你不这么做,到了白天我也会这么做。乔第的想法和浔阳郡主一样,将孩子视若珍宝。但我不可能让一个才两个月的胎儿毁了她的身子。原本她已经从伤痛里走出来了,是我不该说那些话,我若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