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怀疑这被子就是梦中的女子,可若自己的猜想不错,还真有些难办。他梦里无数次的答应了要娶她,可她若真的只是一条被子,他又该如何履行自己的诺言?堂堂天子,莫非要立一条被子为后?不说旁的,太皇太后和文武百官便不会同意。
不过,既是他说过的话,总不能弃了她去。若这被子当真是梦中的女子,他甘愿终生不娶,护她一生一世。
想着这些,他亲自将那条薄衾叠整齐了放在床榻的里侧,对着守在殿外的康顺吩咐:“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碰那条被子。”
康顺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想当初他刚把这被子拿来的时候,他家主子看都不看就要扔掉,这会子怎的又如此宝贝起来?
“嗯?”见康顺不答话,岑栩再次拧了拧眉。
康顺回过神来,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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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岑栩没有去长乐宫用膳,邵珩陪着太皇太后用罢了午膳便回了自己的房里午憩。想到被子如今还在岑栩的御书房里,她躺在榻上有些辗转难眠。
既然光明正大的要不回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使一些手段,不管怎么样,都要把那条被子给搞到自己手里才算安心。她寻思了一会儿,起身唤了雪鸢进来。
“郡主怎么还不睡呢?”雪鸢进来的时候端了一盘水晶丸给她,邵珩捻了一颗剥了皮送进嘴里,这才道,“你平日里不是消息最灵通嘛,帮我打听打听陛下平日里都什么时候不是待在御书房里的。”
雪鸢没想到这大中午的自家主子把自己叫来竟是为了这事儿,顿时眼睛亮了亮:“郡主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当真对皇上……”
今早上太皇太后说要让主子做自己孙媳妇儿的事她在后面听得真真儿的,那时候主子还一脸羞涩,如今倒是主动起来了,雪鸢少不得对邵珩另眼相待。
邵珩瞧她误会了也不辩驳,毕竟她要去偷被子的事没法直接告诉她们,如今她们误会了反倒省的自己解释。
“雪鸢姐姐别拿话酸我,你只管帮我去打听就是了。”邵珩故作娇羞地道。
“好好好,奴婢这便去帮主子打听。”雪鸢笑说着转身走了。
见雪鸢出去了,邵珩又连着吃了五颗水晶丸,这才美美地重新躺回了榻上睡觉。
这个中午,她做了个梦,梦到那条蚕丝被果真被自己给偷了回来,她喜滋滋的以为今后纵使自己又变成被子,也可以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榻上。那天夜里,她很是开心的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又软又舒服。
结果那天夜里她并未如预期的那般成为被子,反而,她盖在身上的被子自己突然开口说话了。更可怕的是,那说话的声音和岑栩的声音一般无二……
当邵珩从梦中惊醒时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慌忙环顾四周,见自己是在长乐宫的厢房里,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却不免暗自叹息:青天白日的做的这都是什么梦啊!
“朱雀姐姐?”她对着外面唤了一声。
朱雀闻声走进来,见她在榻上坐着笑道:“郡主醒了,奴婢帮您洗漱。”
邵珩乖乖点了点头,抬头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
“雪鸢姐姐呢?”
“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奴婢方才午睡醒来就没看到她的影子。”
邵珩眉头蹙了蹙,她都睡了快两个时辰了雪鸢还未回来,看来岑栩那边的情况不好打听,也不知她能不能探出什么结果来。
“郡主待会儿去哪?”朱雀一边帮她梳妆,一边问了一句。但一直陷入沉思中的邵珩却并未听到,直到朱雀又问了第二遍,她方才回过神来,旋即道,“太皇太后下午都会在佛堂念经,我去陪陪她,顺便帮她抄写经文。”
“郡主怎么了?”朱雀总觉得今天主子有些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邵珩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刚起还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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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要用午膳的时候,雪鸢总算是回来了。
邵珩为太皇太后抄完经书,趁着回来换衣服的空档听雪鸢禀报了她打探的结果:
“陛下身边的人个儿个儿都嘴风严的紧,奴婢找了好几个人都没打探出来,后来还是从一个洒扫的小丫头嘴里套出了话来。她说咱们陛下除了早朝之外,早膳过后会去玄修堂里练武一个时辰,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书房里度过的。”
邵珩想了想,那也就是说她如果想去把被子给偷回来,只能在岑栩上早朝或者去玄修堂练武的时候才有机会。
只是,上朝的时间太早,她卯时便要起床只怕有些困难,何况朝堂上的事可多可少,万一他早早的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岂不刚好逮个正着?如此来看,只有他去玄修堂练武的那一个时辰最为保险。而且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了。
因为一直想着明日去御书房偷被子的事,以至于晚膳的时候邵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太皇太后只当她是中暑了,慌忙就要宣太医为她诊治,直到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太皇太后才算是放心下来,却是不忍心多留她在身边,只让她早早的回自己房里休息,还让人多往她的寝房里送了几桶大冰块儿来降温。
屋子里放了不少冰块,邵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丝丝的,比自己在蒲凝院的时候还要舒服。
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想着今晚上变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