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孩子眼里晶晶亮露出一点泪星的眼神,绾娘头脑一震,张口应道:“是我家的。有什么对不住的,我给您赔礼道歉。”
那人却是个混不吝的,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脚一抬,径直往她身上踹去。
这次绾娘有了警惕,缩身躲过这一脚,高声道:“有条件您尽管提,咱和气解决成吗?”
那人冷笑一声,大言不惭道,“他偷了我的玉牌,一千银子!钱拿出来就好说。”
绾娘皱紧了眉头,莫说一千两,就算是一百两,她也拿不出来。
再说,瞧这人衣着打扮,哪像是有一千两玉牌的样子,莫不是在趁机讹她。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名小叫花子松了几口气,尖声叫道,“莫听他扯谎,他是马匪!”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气氛一凝,几名客官快速起身,掏出了武器戒备。
绾娘也冷静地后退一步,说道,“莫要胡说,你偷了他什么东西,还了便是。”
那人手上的青筋爆出,神色难看。
偏偏小叫花子没有察觉,依然得意洋洋地说道,“他那枚玉牌上刻着马匪的标志和暗号,我已经送到官府了,捕快马上就到。”
“妈的!”那人气极,暴怒一声,就扯着小叫花的衣领往地下掼。
小孩头颈脆弱,若是被掼到地上,哪还有他的活路在?
电光火石之间,绾娘从几步之外暴起,双脚飞踢打在那人的手腕处,趁着他力劲松懈,一把将小叫花抢了过来。
她把他护在身后,夺过身侧的一条板凳挡在身前,冷声道,“官兵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耗在这束手就擒吗?”
那人怒吼,“妈了个巴子,你等着,有朝一日我必定回来屠你满门。”
绾娘古井无波,道,“好,我等着。”
听着官兵的脚步声隐约传来,那人挣扎片刻,恶狠狠地盯着她,回身跑走。
一路掀了路边的摊子铺面好几处,扰乱了一整条街。
小叫花子躲在绾娘身后,被吓得战战兢兢,含着泪花愧疚道,“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绾娘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化开了冰霜的表情。“没事,我不怕。”
这温柔的气息让小叫花子心神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他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道,“我娘就是被马匪杀害的。”
绾娘神色一敛,眼神冷淡,又似隐藏着无底深渊。“我的夫郎也是。”
她轻叹一口气,低下身子,直视着他的目光,坚定说道,“所以,我不怕。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总有一天能为我的夫郎报仇雪恨。”
小叫花子看着她的眼睛怔住了。
阮青青起身,周身气息散去,瞬间从绾娘的角色中脱离出来。
“郭导,我表演完了。”
郭导点头,沉吟了片刻,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赞道,“不错!”
他打了通电话,找人带她去试装。
一回头,靳白已经熟门熟路地跟制作人和编剧聊上了。
他拍了拍靳白的肩膀,“是个好苗子。”
靳白启唇一笑,坦然接下了这个称赞。
他眼光毒辣,看中阮青青并不只是单单因为她的外表。长得漂亮的人太多了,阮青青只能称得上出色,但也跨不到绝世美女的行列,离成熟风韵的王伶俐也有一定的差距。
但他看中的,就是阮青青的戏感。
有的明星,在大荧幕上一露脸,或是一张口说台词,就让人瞬间出戏。
而阮青青年纪轻轻,却难得的是演什么像什么。
就拿刚才那段试戏来说,阮青青明明穿的是现代装,身在装潢简雅的办公室,却生生演出了几分古装的韵味来。
凭借她的台词动作,带着几人入戏,在脑中补全了场景,仿佛那个彪形大汉和小叫花子近在眼前。
这就是天分!
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可遇而不可求。
阮青青换完古装,低低地绾了一个发髻,脚步轻盈。霎时间,一个温柔贤惠的古代女子穿越时空而来。
再换了一种姿势,一柄长剑耍得风生水起,寒光飞溅,展露出一股毅然凌冽的英气。
郭导长舒一口气,同靳白说道,“签约吧,越快越好。她这身武艺还得再练练,力量不足。”
靳白轻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可是随身带着签字笔。”
郭导噎了半饷,瞪着靳白自信的眼神不知道说啥好。他认识靳白不是一天两天,怎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厚脸皮?
干脆,他双手大力地拍拍掌,指挥道,“摄像呢?抓紧过来拍几张定妆照。一会儿,武指直接带阮青青去健身房,练练肌肉。大家都提起神来啊,咱们剧组正式开工啦——!”
第23章红蛇果
《乱世》剧组充分发扬了郭导低调内敛的风格,静悄悄开工。
阮青青匆匆练了一个星期的身体和武艺,剧本才囫囵吞枣看了三遍,就被赶鸭子上架,仓促进剧组。
剧组的拍摄地点设在了西北影视基地,这里风景粗犷,大气磅礴,十分适合电影取景。
阮青青第一次来西北,下了飞机即被猛烈的风刮疼了脸。
她有些惊讶,“还没到冬天吧?”
靳白拎着一个小号的行李箱走在她的身侧,回答道:“这时节就是这样,多穿点吧。”
一回头,就看到阮青青被狂风吹乱的头发糊了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