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庭院里似乎也没有显得拥挤。虽然宾客还没有到,但是卓家本家的人不少,一行人一来,倒是有了过生辰的气氛了。
庭院正西方搭着戏台。老太太来到庭院,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戏台对着的观雀台。坐上了观雀台上的太师椅。
众人也跟着老太太上了观雀台。
卓夷葭跟着上了观雀台,现在已经过了巳时,过了一会儿下面就得摆宴席了。按照南商国的习俗,一般大寿是中午大摆酒席,十八种菜式没有重复。晚宴小酌,然后便是歌舞戏曲。众人的祝寿也是在晚宴前。所以虽然晚上只是小酌,但却是寿宴的重点。
卓夷葭看了周围的布局,因为在观雀台的最右边,视野倒是开阔不少。
观雀台下依旧是桌椅,台子很大,约莫能横着摆两桌酒席。台子后面侧方是庭院里的大榕树,再过去便就是一面描了画的东墙,对着大榕树的位置是一块月形拱门。透过拱门依稀能看到再后面是一方清塘。
午饭用的大多是卓家自己人,刚过未时,老太太移步到庭院的正厅,来给老太太拜访的人便多了起来。
卓夷葭没有去大厅。而是先去庭院转了转。青铃和红姗也紧跟着出去。
路过榕树,走过月门,穿过一簇簇花枝,卓夷期来到清塘边。青铃和红姗在她的吩咐下留在了花枝外的花廊上。
卓夷葭看着眼前的清塘,这里的清塘和一般人家的庭院不同,说是塘不如说是湖,湖上只有一个单单的亭子。亭子连向岸边的回廊也是直直的,没有迂回。
卓夷葭看着塘里游动的鱼儿,蹲下身,将袖子挽上手踝,用手浮起水。本是秋天,凉风阵阵,卓夷葭身后的一簇簇斑斓的菊花在风中落下一两片花瓣,落在卓夷葭的发上,肩上,水里浮动的手上。
另一边,卓夷裕带着孙家三少爷孙林逸向湖中的亭子走去。
“林逸,我跟你说,我父亲从辽北让人带回来了一种鱼,形似银带,动如游龙!”卓夷裕边说边拉着孙林逸望湖中亭子走去。
“在哪里?”孙林逸伏在亭子边缘,扫了一下亭下的湖面,对着卓夷裕问道。
卓夷裕四处转头看了看“咦,我今儿上午来的时候还看到的,泛着银光,游动的时候就像一条银带子,身上还有斑斓的像珠子一样的东西。好生美丽。你肯定是没见过的。”边说边在湖面上看着。
“美的我没见过的?”孙林逸嗤笑道,然后站直身子好不惬意的扫过湖面。正准备调侃卓夷裕的话卡在了嘴边。
见他没有说话,卓夷裕抬头看着孙林逸呆呆的样子。疑惑的随着孙林逸的眼神看去。湖边的花簇中一个女子低着头蹲着身子浮着水,浅绿色的裙裾迎着绿色湖水,仿佛就是从水中走出来一般。垂下的长长的青丝顺着侧肩洒了下来,风吹过,湖面荡起一层层波光粼粼的光纹,身后的花瓣缓缓洒下。虽然没有看不清女子的样貌,眼前的景象也是如画一般。
“嗯?看呆了吧,这是我妹妹。”卓夷裕看着孙林逸,抬起下巴说道。这是他妹妹,严格的说应该是今天才看到的妹妹。今儿一早却没有发现她有多美,毕竟和他日日见到的南商朝出了名的美人姐姐卓夷涵比起来,也是差了一点。不过现在这样一看倒真是养眼。说起来七八岁就养出如此的气韵眉眼,倒是难得。
“你妹妹?”孙林逸好笑的转头看着卓夷裕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妹妹?我倒是不知道。”
“骗你干嘛,真是我妹妹。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呀!”卓夷裕不满的对着孙林逸说道。
“哼。”孙林逸看着卓夷裕打趣道,“是个入的了眼的就是你妹妹。”
卓夷裕无奈的看着孙林逸“这是我二叔的女儿,家里排行老四。”
“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孙林逸半信半疑的看着卓夷裕。
“我都是今天借着祖母的生辰才看到的。”卓夷裕看着卓夷葭的方向“这个妹妹很奇怪的,以前从不出她住那个偏院,也不理人。所以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她几眼。性子怪的很,今日倒是奇了,还主动出来给祖母贺寿。不过今儿早上我倒是觉得她是一个有趣的人。”
“这么奇?”孙林逸弯了嘴唇笑道“走,我倒是去看看她有趣在哪里。”说着便拉着卓夷裕往对岸的花廊跑去。
卓夷葭手指浮动的水溅了些许到衣袖上,却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看着塘里的鱼儿在她的指尖游动,若有所思。这塘,和宫里的不似,这些鱼儿,倒是和御花园里的亭子下养的相差无几。以前母后倒是经常带她去喂食。现如今,这些鱼儿不知是否还活着。若是还活着,那吃的,大概就是现在宫里人的食物了。想到这里,卓夷葭勾起嘴角,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食指和拇指一紧,塘里晕开些许血色。
这时,花簇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卓夷葭余光瞥了一眼花簇,手指恢复了在水中晃荡,一两下之后,之前塘里晕开的血迹便不见踪影。
“咦,你妹妹呢?”孙林逸站在花簇前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卓夷裕。
卓夷裕也疑惑的摇摇头,白了一眼孙林逸,“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听到这里有荡水声,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人影了。
孙林逸看着还没消散开的涟漪,笑道“的确是个奇怪的人。”
在花廊上等着的青铃和红姗看到卓夷葭向她们走来,红姗问到“小姐要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