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稍安勿躁,要想攻破蛮子长城,并非只有喜峰口一条路可走。”范文程又跳了出来,谄媚的说道:“根据奴才的了解,张好古小蛮子负责的蓟门长城一共有十八个关口,现在张好古小蛮子把重兵集中到了喜峰口,其他关口兵力空虚,至少在今天白天之内,蛮子援军还无法增援到所有关口——这也就是说,我们就算拿不下喜峰口,也可以掉头去打蓟门长城的其他关口!而不管我们拿下那一座关口,蛮子朝廷也饶不了张好古小蛮子——另据奴才所知,张好古小蛮子年少得志,在蛮子朝廷可是很遭人嫉恨的。”
“岳父,我认为范文程这个狗奴才说得很对。”皇太极附和道:“我们是肯定攻不下张好古小蛮子亲自镇守的关城的,但是我们轻松拿下其他还没有得到增援的长城关口,只要拿下一座关城,我们的蒙古铁骑不仅可以纵横中原,继而与大金军队里应外合,夹击山海关,还可以让蛮子朝廷以渎职罪将张好古蛮子下狱问罪!乃至处死!”
“我们肯定攻不下张好古小蛮子亲自把守的关城?”奥巴听出弦外之音,怒道:“我看你们是被张好古小蛮子打怕了吧?”皇太极和范文程哑口无言,目前他们是依附在奥巴部落内藏身,可没胆子去顶奥巴的嘴——再说奥巴说的也是实话。奥巴又拔出刀,吼道:“既然你们不敢去,那那么就给我滚,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让你们怕成这样的张好古小蛮子,到底有多厉害?”
“岳父……。”皇太极本来还想力劝奥巴不可莽撞,免得丢掉了他垂涎已久的科尔沁鞑靼铁骑。可就在这时候,皇太极也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皇太极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狂喜大吼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张好古,你这个小蛮子做恶多端,今天遭到报应了!岳父,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让张大少爷气急败坏、让皇太极欣喜若狂的东西,其实都一样,它的名字叫,沙尘暴。
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时候,曾经有两次被朱允文的平叛军队逼入绝境,差点就被朱允文军生擒活捉,可两次都是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天上刮起了沙尘暴风!而且两次的方向都是对朱棣有利,让他的军队顺风进攻,让朱允文的军队逆风作战,不要说张嘴了,就是睁开眼睛都办不到,结果导致朱棣两次绝地反击,反败为胜,沙尘暴也几乎成了朱棣军队的福星。不过这一次忽然刮起的沙尘暴,却把继承了朱棣军队的张大少爷逼到了类似朱允文军的危险境地。还好,这一次的风向比较公平,风是西向东吹,张大少爷还没逼到顶着狂风作战的地步。但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暴天气中,张大少爷再想通过斥候侦察鞑靼军队的动向,也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风越来越大,半个多时辰后,灰黄色的沙尘暴全面来临,狂风卷着黄沙,鬼哭神号地吹来,将喜峰口关口彻底笼罩到了一片雾蒙蒙的黄沙中,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蓝天变成黄天,降落着黄沙。地上的泥土草叶盘旋着飞向天空,半空中,黑黄上下,渐渐混合,结成一片深灰的沙雾,遮住阳光。太阳所在的地方,黄中透出红来,象剥去了蛋白的咸蛋黄。在这种环境中,张大少爷就算再能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也没了作用,只能挣扎着冲上关墙,瞪着被风沙吹得红肿流泪的三角眼大吼大叫,“所有士兵上关墙!随时准备作战!”一不小心,一团泥沙飞进张大少爷口中,呛得张大少爷咳嗽半天,赶紧躲到鱼大总兵背后,借着他庞大的体积躲避狂风。
漫天扬沙飞舞,沙石打在人的脸上,杠杠的疼,城楼上的瓦片不断飞起,落到关里关外砸得粉碎,坚守岗位的明军将士,除了个别人以外,没有一个不是被狂风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仿佛酒喝多了一样的站立不稳。风力最大的时候,身体单薄如张大少爷和宋献策之类的明军将士,只能用绳子把自己的身体捆在箭垛上,一边紧握刀枪坚守岗位,防备鞑靼军队借着风沙掩护偷袭,一边防止自己被狂风吹下关墙。——也只有咱们的鱼大总兵举重若轻,在狂风暴沙中屹立如山,恨不得高兴大喊一声,“怎么样?现在没人敢笑我胖了吧?知道身上肥肉多的好处了吧?”
沙尘暴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才稍微减弱,视野也变得开拓了许多,很幸运的是,皇太极显然是知道自己攻不下张大少爷把守的城池,并没有乘着这个机会攻打喜峰口,但张大少爷再把斥候撒出去的时候,却说什么也找不到鞑靼骑兵主力的踪影了。么一来,张大少爷的压力顿时加重了百倍——沙尘暴影响了援军增援的长城关口的难度,几乎可以肯定,天黑前援军已经可能抵达各个关口,而鞑靼骑兵又借着沙尘暴掩护转移得无影无踪,不知去了那里,自然也没办法准确判断鞑靼兵下一个进攻方向,这对手里只有一千二百名可战之兵和三百亲兵的张大少爷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艰难考验。
“鞑靼主力到底去了那里?”吹去地图上落满的浮土,张大少爷再一次研究起鞑靼进攻的方向——如果鞑靼顺风而行,借着风势帮助,转移到永平府长城以北,天黑前攻打冷口关甚至河流口,肯定都是轻而易举。而鞑靼军队如果逆风西进,借着风沙掩护,虽说行军速度要受影响,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潘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