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你到底为什么要躲!”秋夏用力拍了好几下门,大力得似乎是想把这木门给震碎。
房子老了,这一拍,墙上被震下不少墙灰来,糊了秋夏一头一脸,秋夏咳嗽几声咳掉落在嘴里的那些,也顾不及去拍干净其他。
急。
很急。
非常急。
急得眼睛疼得想要爆炸一样的疼。
秋夏的手拍得通红一片,一下一下地胀着疼。秋夏却像意识不到这些一样,还是拼命地敲打着。
“够了!秋夏!”温寒担心再这样旁边的住户都会出来,迫不得已喝了一声,“够了。”他说。
“够什么!”秋夏深呼吸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不行。他不是想要这样来面对温寒的。
秋夏缩回了手,几乎把鼻子都要靠在门上。“温寒,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温寒明知道秋夏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摇了摇头。
他总是习惯这样去逃避一切。好像蒙着耳朵捂着眼睛背着身子,就什么都可以不要看到了。
十三年前顾思的事他选择了逃。如今依然就是这样。
温寒总是对外习惯把自己伪装得坚强又温柔,但其实就是一个怕得要死的胆小鬼。
不怕疼不怕血不怕伤。甚至在十三年前以打架为乐的他,却可耻地害怕面对。
温寒以前觉得秋夏总爱把自己藏起来,像只鸵鸟一样。但其实他才是彻头彻尾的鸵鸟主义者。
所以就这样吧。
任何人都不要接近他。不可能,他也承受不起。
第65章
“温寒,我不会走。我会等到你开门为止。”秋夏抹了把额上的汗和墙灰,已经全部混在一起了,乱七八糟脏乱不堪。这时候手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翻过来一看,手掌已经是通红一片了。透着些血丝,显得有些狰狞。
这句说完之后,温寒只能依稀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几阵响动,便又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是走了吗?还是还在门外?
明明门上是有猫眼的,但温寒不敢靠近那里半步。
不敢看到秋夏。
四年之后的秋夏会是什么样子,他究竟活成了什么样。温寒全部不敢看到。
不是不想看。而是怕看到了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的关系早就在四年前结束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对,就是这样。
温寒冷硬着把心上不断缠绕包围的藤蔓拔掉,也不管是如何一副血淋淋的模样。
秋夏会走的。怎么可能不走。
一定会走的。
对,会走的。
他这样做是对的。
既然已经没可能了,就不能在多给秋夏任何希望。也不能给他自己。
第二个顾思。不可能,更不会有。
温寒尽力忽视掉胃里不断翻涌的恶心感。自从三天前他的房门第一次被完全生面孔的保镖敲响后,他就再没有正常吃过饭。
对父亲的再次监视是愤怒还是已经无感,温寒其实已经分辨得不太清了。但那种被告知他的父亲身患重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记得。
一瞬间,从头到脚,想被扔进冰窖里一样。全身发着冷。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白。
以前温寒总觉得他的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没想过他那个一直表情肃穆,高高在上的父亲,也有一天会老。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恨下去,还是就这样放下一切,去见见他的父亲。
什么都不知道。纠结迷茫无措。
他这三天几乎就没睡过觉。吃安眠药也没有用。明明眼皮困得快要睁不开了,可脑袋就是异常地清醒。
十三年前顾思最后的样子,父亲做的事说的话,七年前他第一次看到秋夏,和四年前他离开秋夏,一切乱哄哄的交织成一片在他脑袋里放映着。
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一段段回忆就像一只只强有力的手一样,掐得他喘不过气来。
秋夏总觉得时间总能改变一切。但这句话在他身上似乎跟本得不到应验。
改变了什么?时间找不回顾思,时间也没法让他原谅父亲,更不能忘掉秋夏。
都是错的。
温寒离开了门口。
屋里是一片昏暗。温寒没有把窗帘打开。尽管屋子里已经因为他遍地的烟头而十分呛人,但他不想看到阳光。
反正待着待着就习惯了。就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其实疼一阵,就感受不到了。因为没有了知觉疼到麻木了。
至于伤能不能愈合该怎么愈合,不知道也不想管。
人从来都是趋于本能的生物罢了。
温寒在电视柜下摸了摸,找出一包没剩多少的烟来,抽出一只点燃。
他抽着,看着烟雾不断地缭绕、消散。又再度缠绕在一起。
纷纷扰扰纠缠不清。
温寒想不通事情为什么演变成了这样。好像一切都在脱离他的计划。
他明明计划好离开秋夏再不相见直到秋夏遗忘。但现在秋夏却找来了这里。
他明明想着不会原谅他的父亲。可是知道他得了重病都快要死掉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干脆就把自己给彻底埋了起来。
但是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第66章
一直到晚上,温寒终于抽完了家里仅剩的最后一包烟。
他望着空空荡荡的烟盒,和落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