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似的对谭鸣休的灰暗过去进行了讲述。
关小枝听得一愣一愣,末了又止不住的心疼,登时没了胃口,低着头戳着盘里剩了大半的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城又说:“都说这戏如人生啊,谭鸣休这小半生确实是戏剧的很,处处都是矛盾冲突。”他说到了兴头上,眉飞色舞的没刹住,打眼看见关小枝神色冷漠的看他,登时没了话,有些尴尬的继续吃他的沙拉。
“不好意思啊,我们做医生的平时比较孤僻,忙起来都没空说话,一逮着人就说个没完了,你……别介意啊……”张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那些残酷的过去放在他们这些纯粹的看客眼里或许只是像看戏,但对于故事的主人公又或他身边与他朝夕相处的人来说,这里面透露着的无奈与绝望,足以给人的心挂上秤砣。
“没什么……我不该问的……”关小枝低头拿叉子拨弄着盘里的面喃喃的说。张城抬眼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说自己想约她出去玩的话这会儿是不适合说了,不由得在心里甩了自己一巴掌,这张臭嘴……
☆、第十一章较量
燕尾街36号,谭鸣休筋疲力尽的从浴室出来,简单甩甩脑袋上的水,面朝下扑到沙发上就不起了,勉强举起手里的充电式吹风机招呼关小枝:“助理——。”
关小枝接过吹风机,嫌弃的抬了抬他粘在沙发上的脑袋——沿着脸边儿印了一个大水印。
小枝跟在家收拾小野似的顺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喝道:“坐起来!”随即又回过神来她刚才的举动貌似不太合适……
小枝正呆看着手等谭鸣休发作,“趴尸”的谭鸣休却条件反射似的乖乖坐了起来,闭着一双眼已经困得不行了,勉强睁开一只眼眯着条缝看小枝:“嗨……我还以为我姐呢,吓得我……”又闭上眼坐等小枝动手。关小枝无奈的笑笑,拣起旁边的毛巾狠狠帮他擦了一通湿发,一条腿半跪到沙发上开了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谭鸣休在“嗡嗡”的噪音中陷入到了一种迷之安全感里,拍了一天戏吊了半宿威亚的他已经累瘫了,仿佛每寸肌肉都在叫嚣着:“啊,老子好累……”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倒下,然后触到了一个柔软的倚靠,于是双臂并用的缠上去,脑袋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安稳的睡过去了……“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和拨着他头发的手突然不动了,谭鸣休被吹风机的热风一直烤着的位置隐隐作痛,不满的蹭了蹭,吹风机的热风和手又开始移动,只不过比之前的动作粗鲁了很多,似乎带着压抑的怒气。
谭鸣休闭着眼睛不住的哼唧:“啊——疼疼疼……疼……”又自顾自睡过去,自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睛看看目前的情形。“啪叽!”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不过“死雀不怕开水烫”,任凭小枝百般□□,谭鸣休同学依旧睡得无比香甜,直到于念买好宵夜回来,解救下被当做人肉靠枕靠了一个多小时即将炸毛的关小枝,洗香香吹干爽的顺毛谭小休不情不愿的被于念抠开紧锁着的手指,闭着眼睛无意识的站着,由着他把自己推进卧室里。
终于扔掉包袱的关小枝压着怒火揉着老腰颤抖的坐下,于念安置完谭鸣休搓着手不好意思的坐过来,看看撑着老腰瘫坐在沙发上的关小枝,十分抱歉又狗腿的翻开宵夜袋子:“吃串吃串,烤地瓜要么?要不炸酱面?”
关小枝忿忿的咬下一口地瓜,想着要不是因为看谭鸣休累得可怜,她早就一个反擒拿把他扔地下了,还能容他在此苟活……
于念正在一旁有意无意的瞟她,见关小枝一个眼神扫过来,慌忙收了自己的好奇,闷声啃地瓜。
安稳睡着的谭鸣休在昏黄床头灯的笼罩下正继续做着刚才的美梦,抱着枕头却感觉不是刚才的样子,十分嫌弃的蹬掉,过会儿又没骨气的拿脚勾回来继续抱着。
谭鸣休第二天一早上了车,刚坐定又警觉的抽了抽鼻子,嗅到关小枝那里问她:“你伤着哪儿了?咋这么大膏药味儿……”
关小枝正抱着胳膊倚在靠椅上补眠,懒得理会他,只冷冷的说:“别烦我……”
谭鸣休悻悻的坐直身子,目视前方不再去招惹她。于念上了车扭头看他俩这状态颠倒的模样哑然失笑,不禁摇摇头,卡上车门坐等发车。
司机大哥去吃完早点匆匆回来一叠声的道歉:“抱歉抱歉,早上出来急了,忘带早点,可我不吃早点容易困,不安全,各位久等了,久等了。”这就准备发车。谭鸣休的狗鼻子又动了动:“是红豆的鲤鱼饼么……”
“嗯……呃,是早上吃剩下的我就打包带上了……你要是嫌熏的慌我就……”司机大哥以为他是嫌弃油味,忙不迭解释。
“嗯……能给我个么……”谭鸣休一脸真诚的问他,眼睛还期待的瞟向那个油纸袋。
司机大哥一愣,弱弱的把油纸袋递过去:“你都趁热吃了吧……要是不嫌弃的话……”
谭鸣休满意的接过纸袋补充道:“回来的时候请你吃宵夜。”
司机大哥跟于念相视一笑,发车。
今儿个是去帝都远郊的现代剧组拍《青城记》的闹鬼戏份。少了些换车换机的折腾,关小枝得以放肆补觉,睡到半路车一颠簸,关小枝摇摇欲倒的脑袋重重砸在了正叼着红豆饼小口吃着的谭鸣休肩上。谭鸣休刚想放下红豆饼把她脑袋推回去,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于念小声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