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里头的人还活着,也等不到挖开的时候。”工人说。
严冰拔铁锹的动作顿住。他说得对,山那么大,人那么深,石头那么多,别说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十个百个一起挖,也得十天半个月。没有生机,一线都没有,他知道。
他缓缓放开铁锹,卡得太紧了,拔不动。看看四周,没有趁手的工具了。
工人说:“走吧,丘成都走了。”他去报信的时候,丘成还在和逃出来的工人一起挖山救人,现在全都不在了。如果能救,丘成不会不管的。
真没得救了。
严冰没说话。跪下去,开始用手刨,把土刨松,把石头刨开,顺着手指流下的雨水,掺着丝丝缕缕的血,渗进矿里。他脑中空空荡荡,只知道不能停。挖下去!挖下去,就是希望。
又搬开一块石头,黑泥里突如其来露出豆大的一点青色。他愣了愣,忽然疯狂地扒土,青色逐渐显露,是一支簪子。
青枝白梅的瓷质簪子,独一无二的那一支,已经断为两截。
他忽然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