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当可行。”
“这番思量十分周全,可见你是仔细想过的。”清薇道,“胭脂水粉不比旁的,这东西用得快,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也不错。只要做出口碑来,往后就容易了。”
“但我不像姐姐这样能和人打交道,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起来。”碧月还有些担忧,叹息道,“待人接物这一节上,无论姐姐怎么教,我还是个榆木疙瘩。”
这就是自谦了。人各有长,碧月能走出这一步,已经比旁人难得。清薇倒觉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生意必定能做好。
她道,“你既然是做女眷的生意,自然也只同她们说话,倒也不算太为难。只要东西好,客人想必不会在意你会不会说话。倘若还是不行,届时请一个手巧嘴巧的人帮衬着也可。”
碧月点头,之后又商量道生意该如何起步。碧月的意思是,既然是做胭脂水粉生意,只怕摆个摊子反而不如开个店,客人们可以清清静静的进去挑选。虽然东西会贵些,但如今京城物丰人足,想来也舍得花这个价钱。不如就在前头街上盘个小铺子下来。
清薇倒没想到她一开始就敢把摊子铺得这么大,便问,“你的本钱可够?若不够,我这里也可添补些。”
碧月忙道,“本钱是够的。我出宫时,这几年攒下的东西都带来了。我这几日也听人说了,清薇姐姐的生意,明年也是要扩张的,想来用钱之处还多。不必为我费心。”她说着看了清薇一眼,“我学了姐姐好些年,到底只学了三分皮毛,内里的骨肉却怎么都学不会。”
清薇在宫里那么风光,多年来积攒下的赏赐自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因出宫的事恶了皇帝和太后,所以她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基本上都留在了宫里,并未带走。
碧月这句话,既是自嘲,未必没有隐隐为自己的选择做出辩解的意思。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清薇这样洒脱,更不是人人都有她这样的能力,连太后和皇帝也敢顶撞,并且还真的能按照自己的心思出了宫。
清薇敛了笑道,“你这话却是在骂我了。那时是什么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若真带了来,也是没脸。你和我不同,该是你的,自然要带着。”
“多谢姐姐体谅。”碧月见她不快,忙转开话题,“前儿正好看到有个铺子要盘出去,我问了价钱,带出宫的银钱,算算应该勉强能拿得下。”她说到这里,面上显出几分赧然,“只是这样一来,余下的钱要留着制备货物,只怕租不起别的住处,只能暂且借住在姐姐这里了。”
清薇不由微微笑了。却原来说了那么多闲话,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碧月的目的,她已经猜到了,碧月也知道她已经猜到,但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提过。如今碧月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无非是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
既是圆两人面上的关系,恐怕也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所以清薇自然的点头道,“我本来一直觉得一个人住着太过冷清,你来了,我正好有人作伴。你又勤快,从你来了,家里的事倒都是你打理的,我能偷个懒,心里不知怎么高兴呢!”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碧月也是个大姑娘了,凡事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她并不想惹得清薇厌烦,也就很注意保持距离,不是拿不定主意的事不会来问清薇。她如此,清薇自然更不会主动去问。
过得几日,碧月说铺子已经盘下来了,请她过去看看。清薇去时才发现,她买下的竟然就是钱大郎家的那个铺子!
经过上一回偷窃之事后,钱大郎在这长寿坊中,算是待不下去了。莫说做生意,就是日常出门走动,也总有人指指点点,去店里买东西都会被拒客。没了营生,日子想必也煎熬得很,因此索性将屋宅和店面卖了搬走。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太多,清薇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别处,倒没想起过这人,不想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铺子的位置也算好,就在街口,人来人往。若非如此,以钱大郎做生意的方式,早就开不下去了。铺面也不算小,碧月请人将原本那些做吃食用到的东西拆了,重新装修过,已经有些样子了。
不过,这店面真要开起来,恐怕也还需要一阵子。清薇给碧月出主意,让她去定做专门的木架子,将所有的货物摆在上头,让客人们自己挑选。这东西做起来费事,如今还未得。但最紧要的,还是要卖的货物还没有。
清薇转了一圈,便对碧月道,“我知道你有心气,店里卖的东西,纵使不全都是自己做的,至少也该有些能镇店的。只是眼下马上就是年节,无论什么样的人家,都会趁着这时候多采买些东西。毕竟忙碌了一年,总该犒劳犒劳自己。平民百姓手中的银钱有限,平日里未必舍得置办这些东西,逢年过节却不一样。这个机会错过可惜了,你若想赶上,腊月之前这店铺便需开张。”
碧月连连点头,“姐姐说得是,只是我现在空有个壳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我想卖,东西又从哪里来?”
“这却也简单。京城那么多店面,也并不都是卖自家出产的东西,你只管从别处进货,赚个差价便是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倒也不必过于在意。你若有这个心,我也可以托人替你问问。”清薇道。
“如此就拜托姐姐了。”碧月闻言,郑重的朝她福身道。
……
承平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对邱庭波来说,这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