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齐云山,倒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事情。”顾衡与他们并肩而行,笑道。
“阁下说的可是十二年前墨家满门皆灭一事?”对于这些,荣桓还是有所触及,他一边行着,一边问道。
顾衡应道:“正是,真可惜了墨家的满门忠烈。”他说着,目光便若有似无地扫过面色如常的程景寒。
察觉到他的扫视,程景寒缓缓抬眸,也看向了他,微微一笑,道:“自古树大招风,盛极必衰。”
燕飞飞对这些朝廷上的事情向来没有什么兴趣,若有若无的听了几句之后,便自顾自地跑到了前面,一阵东瞅细看。
“但若不是先帝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墨家也不会置于一个满门皆灭的地步。”提起墨家,荣桓不免生了几分惋惜。
顾衡依旧笑着:“但致墨家于死地的,还是墨家的一个下属。”
“还有这回事?”荣桓不由得一惊。
顾衡点头应道:“那个下属,遭墨家家主屡次提拔,墨家家主待他可恩重如山,但万万没想到,到了最后他竟是对墨家拔刀相向。”
荣桓还是第一次听闻这回事,愈发地惊异:“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顾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顿了一顿,方才点头应道:“正是,不过在下曾在街坊听闻,那人竟还存了最后的几分良知,留了当年年仅八岁的墨家小公子一条命,只是不知天意如何,墨家那仅存的血脉是否仍在?”
语罢,他转眸看向了程景寒,而程景寒也适时对上了他的眼,目光相汇之处,似隔绝了数年的光阴。
那一刻,顾衡的目光似穿过了十二年的岁月,穿透了那日稠密的雨帘,对上了那个小少年被电闪映亮的、黑曜石般的眼眸。
清冷如同凉凉月光,净的耀目,直入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周四没什么课,照我这个龟速也是可以来个双更的。。。。然而,身为一个拖延症晚期,我居然逛了一个下午的晋江,荒废了一个下午,哭死!
然后,总感觉越写越蹦,难道是因为细纲写完了的缘故吗。。。
第19章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微雨初霁,晨光拂晓,熏风细暖,烟拢薄雾,林间飘散的是青草木叶以及土壤的清新芬芳,沁人心脾。风起时,摇动枝叶窸窣,而昨夜集聚的水珠亦沿着枝叶的脉络,也渐渐滑落坠下,再次于地面溅起一朵晶莹的水花。
这样的美好的早晨,让燕飞飞的心情也格外美好了起来。
可正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时,一群麻雀却是被猛地惊飞,摇动了木枝树叶,又落下了一阵小小的雨。
雨水顺势滑进了燕飞飞的衣襟,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该不是,又有人潜伏在这林中,要取她性命吧?
乌鸦嘴自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而她的这一句猜想,竟还是成了真。
转眼间,一个黑影倏地落下,像是一支自带杀意的箭矢,直直冲她而来。
也好在燕飞飞眼疾手快地抽出了环在腰间的剑,迎面而上,利器相击的铿锵声中艰难地抵挡住了那人的汹汹来势。
燕飞飞猛地抬眼,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那眼眸似狂风暴雨夜翻卷的惊涛骇浪,翻腾着浓重的杀气。
果然,是埋伏在林间要取她性命的杀手啊。
对方的招式步步紧逼,毫不留情,杀气腾腾,很快燕飞飞就在这熟悉的气势之中醒过神来。
高人啊,那个要取她小命的高人啊!竟然这样追上来了!
燕飞飞顿时欲哭无泪,她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无缘无故地就招惹来这么一个高人要杀她?
她本就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几招下来,就渐显了颓势,处于被动的地步。
高手的剑气席卷过一阵凌厉的风,扑面而来,燕飞飞猛地一仰身,锋利的剑锋便看看从她的鼻尖而过,长发飘舞间,几缕青丝亦被他这剑气给震断。
燕飞飞险险避过这一剑,不由得哭爹喊娘地求饶:“大侠,我究竟是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这般致我于死地!”还是这样不达目的誓不休,不把她给解决了就一副便秘的样子!
高手凝了眉,紧抿着薄唇,只字不发。
燕飞飞无奈,见他毫无停手的意向,只得放开了声音,一阵鬼哭狼嚎的呼救:“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了!”
是了,燕飞飞除了壮实这么个优点,还有拿得出手的一点便是她的大嗓门了。
就她的这一阵嚎,可是把树上的麻雀都吓得拖家带口的跑了,扑棱着翅膀飞走,在这林间惊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伴随着燕飞飞的干嚎,昨夜凝聚的水珠亦簌簌落下,惊动了不远处的一群人。
程景寒闻声,不由蹙了眉头,出声对一旁的荣桓道:“荣桓,燕姑娘怕是有危险,你速速前去相助罢。”
荣桓从方才的惊异中抽身而出,拱礼答道:“是。”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他便脚下一跃,轻点纷纷落下的枯叶,飞身往燕飞飞声音所在的那个方向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顾衡复又转眼看向程景寒,眼底的笑意似是探究又似是意味不明的玩味:“程公子的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
“唯一的龙虎,便也只他一人罢。”程景寒稍稍垂眸,轻轻一笑,眸中的笑意轻漾,好似风吹动的湖面,涟漪层层,拂人心间。
“哦?竟是如此?”虽是这般说着,可顾衡的眼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