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如今已是肃王府的世子妃,今日又是陪同婆母出门,她便从衣柜里选了一件妃色的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外配一件银狐轻裘披风,娇艳欲滴,很合她新妇的身份,又没有太惹眼。
肃王妃对她的装扮很满意,微微颌了颌首,而徐妍也瞧见,今日婆母正带了她昨日新做的那件南珠绣牡丹花的抹额,一路上心内忍不住暗喜,昨日才送的,今日就戴在了头上,还是要出门做客的空当,可见婆母应是喜欢的。而婆母喜欢,她先前的那一通忙活,也就没白费了。
马车出了府门不久,肃王妃抚了抚头上的抹额,跟她道:“这个物件,果真管用的很,今儿天冷,我倒也没觉得头疼。”
徐妍微笑道:“您喜欢用好,回头我再给您多做几件。”
肃王妃倒摆了摆手,“不用劳累你了,那东西费眼又费手的,你年纪轻轻的,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头。叫丫鬟们拿去做就好。”语罢又微微感叹,“不过若论起绣工,倒还是你比较出色。”
这位婆母心直,却并不吝惜对人的夸奖,徐妍微笑道:“您过奖了。”
肃王妃也微微笑了笑,又问道:“听说那花样儿,也是你亲手画的?”
徐妍点头道是,肃王妃感叹道:“徐老夫人把你教养成这般,可花了不少心思吧!”
徐妍一顿,从小到大,那样的家庭环境,若没有祖母的疼爱,她还真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呢。便点头道:“母亲说的是,祖母的确对我恩重如山。”
肃王妃点头,道:“好在同在京城,有空了就叫昱儿陪你,多回去看看吧。”
相较于最初进门的那几天,婆母对她的态度明显转变了不少,徐妍自然欣慰。婆母的这句话讲完,她微笑道了声,“多谢母亲。”
言语间马车已经到了齐王府,因今日到的都是女宾,齐王府的下人们便直接引着马车去了后院,等到车停稳,婆媳二人纷纷落下车来,正看见已候在门外的齐王府世子妃陈氏。
今日婆母做寿,以贤淑闻名的陈氏自然要礼数周全。
“婶母一路辛苦了。”见到肃王妃两人下车,陈氏忙微笑上前打招呼。
十月末的天,已经寒意逼人了,肃王妃身为长辈,赶紧关怀道:“在屋里等就好,你怎么还亲自出来了?倘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陈氏温婉笑道:“婶母是贵客,侄媳自然当亲迎……”言语间瞥见肃王妃身后立着的徐妍,陈氏眼前一亮,忙跟她打招呼,“弟妹也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说话的人带着一脸亲近的笑,徐妍也微笑回道:“大嫂客气了。”
几处宅子里肃王府隔得算是最远的,肃王妃问陈氏,“其他人都到了吧?”
果然就见陈氏答道:“刚刚到了。”
肃王妃道:“那可真是有劳你专门等了,咱们都赶紧进去吧!”
“是,婶母先请。”陈氏笑答一声,陪着肃王妃婆媳进了厅里。
如肃王妃先前所说,齐王妃现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还未到大办寿宴的年纪,所以今日,只是邀各王府的女眷们聚着乐一乐罢了,倒没有多正式。徐妍才新婚几日,身上新娘的光环还未褪去,因此乍一进了门,依然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她模样生得好,穿着又甚为得体,落在美人如云的王府女眷们中间,也是那般惹眼,偏偏她娘家门楣不低,举止间也有落落大方的底气,所以叫人不管出自假意还是真心,总得夸赞她几句。
她是新人,皇室的贵族圈里并没有什么熟人,同几位长辈们打过招呼,她便留在了婆母身后,乖顺娴静,那形容看上去,似乎并不太像婆媳,倒像是一对母女。
不多时,宴厅备好了酒席,众人移步,开始用膳,这时候人多,她不能跟婆母坐在一处了,便去了平辈们桌上。好在这种午宴不会持续太久,等到一个时辰后用完膳,宾客们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徐妍陪着婆母登上自家的马车,沿来时的路返回。
许是见她今日表现乖巧心中满意,又许是因为午宴上饮了几杯酒,徐妍觉得,相较于来的时候,婆母的话明显又多了不少,竟开始向她说起了齐王府的闲事。
比如,肃王妃叹了声气,跟她道:“齐王府的那位世子妃,也是个命苦的人……”
徐妍有些意外,问婆母,“儿媳瞧着,这位大嫂很是温婉啊,怎么会……”
肃王妃笑了笑,“温婉?那也是逼出来的……她不好生养,嫁过去几年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不知怎么还给掉了,从那以后就更难怀了。眼见夫君接二连三的往屋里接人,还个个都有了子嗣,她那心里能好受么?”王妃抬起眼向前望去,悠悠叹道:“不靠温婉大度,又要靠什么立足呢?”
听到这样的内情,徐妍心里也替那位堂嫂悲凉起来。婆母说得对,如今的世道,男子可以随意纳妾,偏又是这样的门第,这位堂嫂依仗的只有夫君,自然得眼睁睁的由着夫君为所欲为,还要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来。
可真能这般宽容大度吗?
徐妍试着想了一下,她虽才嫁给贺昱没几天,但若某天他会娶别的女人进门……
心间霎时酸痛难忍,她觉得,自己一定忍受不了。这男人对自己的好虽然还并没有多长时间,可她已经上瘾了,若是某天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疼别人,她想,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妒妇,与其要留在他身边故作大方,还不如索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