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预测现下应在遏羯山一带。
果然,同上一次一模一样,他心中有数,故作沉吟,“遏羯山?那离我方不过两天的路程了,莫昆带兵一向凶猛,不可忽视,而遏羯山是道天然屏障……”
他将目光投向立着的几人,环顾一圈,停在宇文兴的方向,“宇文将军即刻出发迎战,务必将敌人拦在遏羯山。”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吃惊,最惊的莫过于宇文兴自己。
上次西南平乱,贺昱未叫他立功,没想到,此次出征,贺昱居然点名要他,还一下就封了自己副将之职,前面几场小仗,也都积极派自己出征,对自己堪称重用,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叫他很是意外。
给自己建功的机会,宇文兴本应积极争取,可这一次,他心里为难起来。
如贺昱所说,莫昆是匈戎的一员猛将,他宇文兴头一次来西北,对遏羯山一带根本不熟,此次能不能有胜算,他根本没把握。若万一被困,自己都极有可能会没命,还怎么完成成王委托给他的“重任”呢?
主帅已经发了话,宇文兴却似在怔楞,并没有立刻应是,这叫众人都很疑惑,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贺昱见状,微微一笑,主动问道:“宇文将军可是有什么顾虑?放心,你先出发打前阵,本帅会派人支援。”
都是打仗的人,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宇文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抱拳行军礼,应了声,“属下遵命。”随后便带兵离开大营,往遏羯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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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遏羯山战报传来,宇文兴的军队被困,其人更是被匈戎活掳。
收到消息后,副将们着急来寻贺昱商讨对策,虽是预料之中的事,贺昱还是佯装震怒,决定亲自带兵迎战。
其实莫昆再勇猛,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更何况这是经历过一次的战役,他记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没有胜算呢?
果然,在他的部署下,陈军由两侧向遏羯山进发,到达后既发起猛攻,五日后,匈戎主力所剩无几,他甚至亲自活捉了劲敌莫昆。
主将被擒,非同小可,即刻有匈戎人出来与他谈判,称愿意交出宇文兴,来换莫昆。这看似是个可以商谈的条件,军中当下便进行了一番商讨,消息传到京城,朝中也是轩然大波。
有人说,莫昆是匈戎重将,能擒获他,实属千载难得的好机会,不应轻易放回,而成王等人却竭力赞成交换一事。
毕竟宇文兴是他手下的得力人手,原本还打算有重用,岂能让他轻易折损?
皇帝依然一副没主见的样子,犹豫了几天,京城却突然又收到边关的消息,称宇文兴将军浩然正义,不忍朝廷为难,已经自我了断,为国捐躯。主帅贺昱深感痛心,为替宇文将军报仇,接连向遏羯山的匈戎残部发起猛攻,终将敌人一网打尽。
收到消息,成王等人都傻了眼,好好的一个人,宇文兴竟能自尽?贺昱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可持怀疑者也仅是他们而已,毕竟想比一场大胜来说,一个小小的副将又算得了什么?
遏羯山已是大陈与匈戎的边境,折损了莫昆这员悍将,匈戎已是损失惨重,料定几年之内,是没有再进犯的力气了,因此此次出征,贺昱委实称得上功德圆满。
战事初歇,此时已是六月末,边境已经稳定,朝廷也已经下令叫他们回京,宇文兴已死,这一仗算是暂且报了上一世的仇,贺昱帅兵启程回京。
临行前,骆义进到帐中,看见一脸轻松的贺昱,不禁露出笑来道:“恭喜将军,此次出征大捷,料定回京后必定又有重赏了。”
他笑笑,“兄弟们都辛苦了,朝廷的奖赏,人人有份。”
骆义点头称是,他知道此话为真,毕竟作为主帅,贺昱极为称职,每回打了胜仗,他自己的奖赏并没什么,但兄弟们的,从来一样不少。
展承现下不在身边,有些东西,得他亲自收拾,贺昱瞧了瞧骆义,道:“还有事?”
骆义自然不单是来恭喜他的,顿了一下,问道:“是,属下想问,宇文兴的后事……该如何处置?”
贺昱连头都没抬,淡淡道:“既已火化,将骨灰带回京,交由其家属,他此次为国捐躯,料想朝廷应会给予厚葬,少不得要好好抚恤的。”
宇文兴当然不会轻易自我了断,但贺昱也不会给他存活的机会,说他“为国捐躯”,只不过全他一个体面罢了,相对于他,贺昱自认已是仁至义尽,真不知自己上一世死后,宇文兴有没有将他的尸身运回京城。
想起那时如雨的毒箭,心间再无任何怜悯可言,让宇文兴白挣一个“英雄”之名,已是他格外的恩赐了!
“是。”骆义听了清楚,再无其他疑问,领命退出了他的营帐。
第二日一早,大军启程。
为了等展承,贺昱特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半月后的一个夜晚,终于在陇西汇合。
展承一脸稳妥,一见面便向他道:“公子放心,党夏已经妥当。其五皇子独孤成昊已经顺利登基。他托属下向您转告,他日必会竭力报答。”
贺昱点头。上次丹扈戈壁外的送水与指路,此次是暗中协助他登顶,独孤成昊,也就是去年在丹扈戈壁外遇见的那个落魄公子,的确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想了想,他跟展承道:“你先回京,此时忽然出现,或许会引人生疑。路上小心。”
“是。”展承应下,又趁夜悄悄离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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