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贵干?”他其实早从护卫那里知道了夏悦在这里徘徊,猜到她可能是来找自己的,这才赶来现身相见。
“我,我,我……”夏悦语无伦次,又是紧张又是尴尬。
她本来还考虑着,这次倘若有机会和穆行简见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让他看到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让他对自己有一个良好的改观,现在一切都全毁了。不止如此,恐怕还要给他再加一个酗酒的坏印象。
“若是无事,请即刻离开,穆家不欢迎你!”穆行简口气强硬的下起了逐客令,一拂衣袖,厌恶之意表露无遗。
“等一等,我有事!”穆行简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夏悦的自尊,失去的勇气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说话立刻变得利索起来,“我是来送还你母亲的遗物的。”
“我母亲!”穆行简瞳仁骤缩,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你说她……你胡说!”他一下变得凶恶起来,俊逸的脸庞青筋暴露,好似一个正在变身的恶魔。
夏悦被他骇得心里突突直跳,她绝对相信,如果穆行简认定自己正在撒谎,肯定会一刀把她捅死,赶紧摸出李依云留下的那件飞剑法宝,轻轻向穆行简递送过去,“穆师兄,请你冷静一下,小妹此来是为了完成李依云前辈的遗愿,并没有半点亵渎之心。”
穆行简的身子猛的一震,脸上的狰狞渐渐散去,他双手颤抖的接过飞剑,轻轻的抚摸着遍布斑驳创口的剑身,脸上浮现出一层交织着思恋与痛苦的迷茫之色。
“你,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柄飞剑的?”穆行简轻轻的问着,俊朗面容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两斜黑如墨染的剑眉下,是笼罩在绝望阴影里的无神双眸。
“在山门北部一百二十里外的那个蝙蝠洞深处。”夏悦取出李依云留下的储物袋,以及另一个单独盛放着李依云遗骸的储物袋,双手捧着递了过去,“除了飞剑之外,我还找到这只储物袋,以及……”
夏悦有些担心的看了穆行简一眼,终于还是咬牙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那应该是依云前辈的骸骨。
“胡说,你胡说!”话音才落,穆行简忽然疯了似的一把甩开夏悦捧着储物袋的双手,怒喝道,“你在骗我,是不是,说啊,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这声怒吼十分响亮,夏悦听在耳中,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她直接就给吓得傻了,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发懵。
穆行简一声吼毕,目光向刀子一般在夏悦脸上狠狠剜过,他忽然一把搂住夏悦的腰际,轰隆一声腾空而起,如一道闪电般向云层,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风声呼啸,雾气弥漫,夏悦被穆行简带着在云中疾速狂飞,完全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她想问,但是不敢,现在的穆行简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任何话语,都可能将他刺激得发狂。
终于二人降落在一片风景清幽的小山谷中,耳畔灵鸟轻啼,身边小溪潺潺,条条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中追来追去,如此美景,让夏悦紧张的心绪得到了极大的安宁。
穆行简在溪边坐下,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种种变幻,显示着他的内心正在呼啸着一阵激烈的风暴。
终于,他的脸色平静了下来,扭头看了夏悦一眼,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
夏悦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没事,我能理解的。”事实上,看穆行简之前那副地狱饿鬼一般的凶恶模样,他没有一巴掌把夏悦拍死,夏悦都已经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穆行简长长叹了口气,声音落寞的小声说,“谢谢你。”
夏悦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二人就此沉默,再也没有任何话讲。夏悦有心安慰一下穆行简,却又怕一不留神惹怒了他又让他发狂。而穆行简虽然非常非常想看看夏悦手中所谓的遗物,却是怎么都无法将这个想法宣诸与口,他实在不愿意接受夏悦向他讲述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一阵狂风刮来,风中落下一个模样大约三十来岁的青年修士。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衫,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睛里流光闪动,身上不断有五彩光晕幻化而生,十足的仙风道骨,宛若降落凡尘的仙人。
“父亲。”穆行简站起身来,向对方浅浅行了一礼。
“弟子参见首座大人。”夏悦的礼节则郑重得多,毕竟对方是丹堂首座,金丹修士,清虚派最最强大的五人之一。
穆景初向二人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穆行简问,“可是,有你娘的消息了?”
穆行简嗯了一声,脸上再次愁云一片。
“她……”穆景初顿了顿,声音颤抖着,像是极期待,又像是极害怕的问,“她怎么样了。”
穆行简满脸的悲痛,嘴唇不停哆嗦着,他想要将夏悦告诉他的那些话复述一遍,可惜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穆景初又将目光投向夏悦一边,夏悦赶紧将承装着李依云遗憾与遗物的两个储物袋拱手奉上。
“啊!”只是看了那储物袋中的玉简一眼,穆景初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忽然就是石化在了那里,半晌之后,才有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
“依云,依云……”穆景初也不过问遗物的来历,只是痴痴的念着妻子的名字,不断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佳人的倩影,然而除了青山绿水,附近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穆景初寻觅不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