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廌吸空了豆n_ai,通过吸管还能嘬到一点豆n_ai味儿的空气,突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王廌心说最近接到的电话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怕不是新加坡的事情出现变动他学姐要告诉他易生打算公开收庄浮生为义子。
屏幕亮着,上面端端正正三个字江星渡,中间圆框里是江星渡的头像,笑得非常灿烂,脸边靠着一小部分王廌的卷毛。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张两个人的自拍。
王廌瞬间反胃,清清嗓子,接了电话。
他是个受害者,姿势要端正,绝对不能先说话。
“王廌。”江星渡叫他的名字,和平时的叫法不一样,平时因为过分熟悉了叫起来是有连音效果的,他这么正儿八经端正一叫,让王廌心里突然一紧。
“你现在在外面吗。”这个语气太轻松了,好像之前无数的日常一样,下一句很可能就是‘能买点水果回家吗?’
王廌硬梆梆地回答他:“我在外面,你有话就说。”
“我想说的今天早晨都跟你说完了。我打电话不是找你原谅的。”江星渡笃定似的说,这让王廌多多少少有点不爽。
王廌不能理解:“那你打电话做什么?别说无关紧要的话,有要说的就交代清楚。”
“你觉得我早上跟你说的都是假的吗?”
王廌已经思考过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我的回答和早上一样,我不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发疯模式和还不如事后烟一样的告白。你交过那么多男朋友,简单一个谎言不该这么拙劣。”
江星渡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吴琅给他剩下来的一小盒凤梨,他一只手正从抽屉里拿什么东西。
早上那个失去理智一般骂他是畜牲的王廌果然已经被取代了。他稍微有一些遗憾。王廌在他面前总不能老是大家长的形象,这让江星渡真正挫败。
“那我换一个问题,我问你,你了不了解我。”江星渡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软,王廌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看到了他那双经常性在他面前很天真的眼睛。
王廌心说下面的话给身边的大叔们听了不太好,于是离开按摩椅,走了几步路到儿童乐园区,面对着彩球池里乱爬的人类幼崽。他把怼江星渡的话咽了回去,心平气和地说:“我以前觉得很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身上的一个器官,我不知道是什么器官,矫情一点说大概可能是心脏吧。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了解你了。”
人类幼崽在彩色的海洋里上蹿下跳像一群小型卡通火箭。
火箭时而线路出错,发出吱吱呀呀的噪音。
江星渡在家里翻开他的册子,他最宝贵的东西。他看到王廌和他一起去旅游的高铁票,这东西王廌向来是不在意的,随手丢给他保管,他也就一直收到了现在。
“你那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我从来不骗你。”江星渡听起来也很心平气和。
“就是因为太了解你,才觉得你这个说的这个‘真的’很假。”王廌伸手摸上儿童乐园外面挡着的一层黑色网格,把手指从网格的缝隙里伸进去。
“事发突然,不归结于发疯根本无法解释,你要是真的认定我那么了解你,你应该也知道我眼中的你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所以你说你爱我多年毫无动作,一来就是......那种,恕我直言无法相信。”王廌说到‘爱’这个字,依然有种别扭的感觉。
隔着电话和漫长的距离,王廌就是王廌,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老王。”江星渡轻笑一声,“你抱怨别人不爱你,你也不会爱别人,事实上没人能读出来你的爱,你一辈子都是‘你们随便不关我事’的态度。本来你说要从一而终,结果转眼答应了见面的邀请。这让我害怕啊。”
“别跟我提爱不爱的,膈应人了。”王廌为别人补全剩下的话的这个功力可谓登峰造极:“我给你补全你最后一句话,你怕什么,怕我真的和你介绍过来的男人好上?”
“我不是怕这个。也许你会,但我还是能等到你和他们分手,无论是谁。”江星渡翻动王廌大学时代的照片,基本都是半梦半醒的,偶尔几张笑着,像极了缅桂花。
“我是怕你突然搬出去,和张铭远和好。”江星渡用指腹轻轻地触碰照片上王廌那一小朵笑脸,“你太聪明了,我一点儿都瞒不住你。”
“......”王廌心中巨石坠地,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见到你,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当面说。”
江星渡停了一会儿,那轻缓的声音才传过来:“王廌,我害怕。”
他又在说他害怕了。
“江星渡,目前而言,你不是个受害者,你别这么跟我说话。就算你害怕,和你犯错了也是两码事。”王廌闭上眼睛又睁开,皱着眉头又压抑脾气,手指直接死死扣着网格,他脸颊红了,从牙缝里挤出甚至有点抱怨的一句,“你又不是屁股开花的那个。”
这一句不够平静,还染上气急败坏的色彩,江星渡能够想象王廌脸上通红的样子。
“是,但是我实在是过分害怕了,见到你的面我又会害怕新的东西。”江星渡现在才真正像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一味喃喃重复害怕,让王廌深锁双眉。
王廌的眼神跟着语气一起沉下来:“江星渡,你发病了么。”
江星渡像在呓语:“没。没有。”
真正要好的朋友在一起相处很多年之后对于朋友们的性格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