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在发现那一个视频开始,心已经定了下来。
可能怎么说呢?你的父亲害了我的父亲,毁了她的家庭。而她想给父亲正名,意味着会揭开霍旭文的所作所为。
她也会“害”了霍廷琛的父亲,毁了他的家庭。甚至对他的事业和未来,都会造成影响。
想到这里,许瞳的眼眶慢慢红了。那些过去默默跟在他身后的记忆全部浮了上来,矛盾感越来越强烈。
霍廷琛何尝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好,你不想说,我以后都不会再问。”
见许瞳倔强地别过脸,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霍廷琛自嘲地笑了下,摸遍身上的包也没找到烟盒。
再一抬头,禁止吸烟的标志让他没来由的烦躁。
“对不起。”
霍廷琛听见许瞳极低的一句话,以为听错了。许瞳在道歉?
她为什么道歉?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室内,队里其余的两个人都察觉出某种讯息。大概……头儿和小眼睛闹掰了。
为什么闹掰的源头在程野跨进来的瞬间被定论。
男人走到许瞳面前先低语了几句,而后躬身进去,对着刘川的遗体鞠躬三次。退出来后,和许瞳动作很一致地拿出一张卡。
“谢谢你,我真不能收。许瞳之前已经帮我解决了燃眉之急。”
身后事的办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单位帮助解决了一半,依旧让贷款买房的家庭捉襟见肘,好在许瞳给的卡解决了问题。
蒋丽只是划卡使用了大概1万块左右,并不知道里边真实数目究竟有多少。她一笔笔都手写下来,想等这段最困难的日子过了后把钱全部还清。
“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心意,还请收着,孩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刘川是个好人,他的家属理应被很好对待。”
蒋丽顿了顿,“你和她的话都很像,不过真的不能收。我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和负担。刘川走了,我也要坚强起来,找一份工作,为了孩子。”
程野见她拒绝得很干脆,拿起边上的纸和笔:“找工作打这个电话,我朋友有一个公司,才成立没多久,正缺人。”
蒋丽认真地收起那张纸,叹了口气:“谢谢你,你们都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程野陪着守了一夜,而室内的气氛就沉静了一夜。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
等天刚蒙蒙亮,霍廷琛先行离开。许瞳这才拉着邢峰:“那天究竟怎么回事?”
那天?
邢峰摸了把脸,面色疲惫。
“温泉岭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
“跟那起案件有关?”
“不是有关,是从他们的枪开始。霍队这段时间一直在摸这把枪的线,顺着查到了一起团伙涉枪交易。”
见许瞳眼神闪烁,邢峰叹了口气:“这件事没告诉你,是因为你一直在忙案子。霍队也不想你分心,队里当时也只有他和我在分头查这个。”
“当摸到线索后,我们才扩大了知晓面,告诉了川哥。”
“在一次对方收货的过程中,确定了对方的库房地点后就行动了。”
行动前知道这是一起涉枪案件,最坏的打算就是交火。在调来两个队的基础上,按要求以最小的危害去掏开库房。却没想到……刘川第一个冲出去,他们尚在门口,不知谁打了一枪,而后就是混乱的交火。
警方在门口一时间没攻进去,好在那些人也没出来,但当交火停息,他们就发现倒在地上的刘川……
邢峰双手交握,越想越觉得那一场枪战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像是……那群人早就准备好的一场必然。
想到这里,冷汗就滚了下来。
“人抓到了吗?”
“那边伤了4个,死了1个,现在死都不肯交代什么。但根据霍队的话来说,这些人不过是小分销点的负责人。”
邢峰抹了把脸,沉默很久才开口:“真气啊,川哥的牺牲竟然……没有换来什么。”
第二天火化,下葬,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许瞳看着刘川的黑白照片,心底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随后离开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程野把车开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哪?”
“那晚交火的仓库。”
外边拉起警戒线,依旧有人守在那里。两人出示证件之后进去,能看见地面尚未处理的血迹,以及被标上番号的空弹壳。
空气中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仓库不大,四面全空,只有排气扇口吱呀旋转,后边还有一道门。
程野摸了下墙面,皱眉看着指尖的润了的白灰。再蹲下看接地的墙面,不少已经翘壳。
“这里是放枪的仓库?”
许瞳的视线从血迹上挪开:“怎么了?”
“很潮湿。”
今年的冬季很潮湿,要么是雪,要么是连绵细雨。而枪的储藏需要干燥的环境,湿度大的地方很容易回润。
更别说弹药。
程野反手随意一敲,一大片墙灰剥落。
“这种湿度,不可能拿来储备武器。”
“难道这只是一个假的库房?”许瞳心底一凛:“他们用假库房吸引警方,其实真库房依旧在作业?”
“很有可能。”
许瞳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想大叫,想闹,压抑得厉害。
肩膀沉了沉,男人的大手放在上边:“刘川的血不会白流。”
程野却陷入了沉思。
这群人用假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