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自己的意思呢?”封应然看着她,开口问道。
“我吗?”雪春熙一怔,满脸无奈:“若是能选择,我是压根不想掺和到皇子之间的争斗里。平平静静过日子,才是我最想要的。”
身在雪家,这简直是奢望。
除非像雪幼翠,直接放弃了下山的机会,也不让任何一位皇子选择,留在灵犀山。
却也失去了自由,还得听命于家主,为雪家开枝散叶,跟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又失去一身的卜卦之能。
这是雪春熙无法接受的,即便要失去这身能力,好歹是个值得自己做此牺牲的男人。
灵犀山上那些男人被养在后山,平日是不能出来活动的。
只有家主传唤,才能直接送去哪个雪家的姑娘房里,匆匆一夜又送走。
这一夜,雪家的姑娘甚至要被蒙上双眼,不能看见这个男人的模样。这是防止春心萌动,为了这男人背弃雪家。
想得实在周到,只是雪家姑娘犹如母猪一样生下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哪个男人的血脉,好维系雪家的传承,着实讽刺。
家主嫌弃雪春熙的出身,这因为她的生母选择了灵犀山豢养之外的男人,说是血统不纯正。
那么后山那些男人与雪家姑娘生下的孩子,同母不同父,从出生开始谁也没见过所谓的亲生父亲,这就算血统纯正了吗?
不过是这些豢养的男人足够听话,性命也被掌握在家主的手里,不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若是山下的男人,足以左右雪家姑娘的心思,让家主难以掌控。
不能牢牢捏在手心里的棋子,所以才叫家主十分厌恶吗?
想到她们七个姊妹,无论得宠不得宠,到底不过是家主手里的棋子,雪春熙就忍不住轻轻叹气,她忽地抬起头来,问道:“那么,三殿下呢?”
家主敲打她,也是防范于未然。心里未必认为封应然真有这个能耐,赢了其他三个兄弟,夺得皇位。
雪春熙起初以为封应然是不争,如今相处几天下来,却不这么觉得了。
身为皇家人,深藏在血脉里的争斗之心不可能全然消失。
封应然不争,或许只是表面看来如此,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是没有人知晓。
听罢,封应然笑了笑。银灰色的眼瞳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有种历尽千帆的沧桑之色:“我的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来问我的意思。”
他抬起手,示意雪春熙走近床榻。
她慢慢走了过去,被封应然一把抓住了手腕。
雪春熙一愣,正要挣脱,却听他轻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不信命,想要争上一争呢?”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猜出来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惊呼道:“你疯了,这……”
雪春熙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封应然放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笑道:“七姑娘放心,这附近没有人。”
她这才回过头来,郑重地问道:“三殿下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当然,金口玉言,比珍珠还真。”封应然说完,还不忘调侃她:“怎么,七姑娘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相信了才更为吃惊。
明明封应然根本没有胜算,却依旧想要去争抢皇位。那金銮殿上的宝座,真的有如此吸引力,让皇子们拼尽性命也要抢夺吗?
“三殿下不比其他皇子,胜算并不高,为何还执意如此?”雪春熙想不明白,封应然只要安安分分地成为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剑。
以后不管哪个皇子登基,都会愿意给封应然一条活路。
毕竟一把好用又听话的刀剑,不是随便找就能得到手的。
封应然叹气,摇头道:“七姑娘心里只怕想着,维持原状,我也能活得好好的。可惜,姑娘却是想岔了。”
到底是在灵犀山长大,没有看到多少大奸大恶,才养出雪春熙如此单纯的性子。
封应然的兄弟无论谁赢了,坐上皇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
“我的生母再是身份低微,我的身上依旧有一半是父皇的血脉。皇家没有父子,更没有兄弟。龙榻之前不容他人安睡,即便再不起眼,也不可能成事,仍旧要斩草除根。”
他抬起头来,接着说道:“当初父皇登基,九个兄弟,只余下他一人,就足见封家从不手软。”
该杀的,绝不会放过哪怕一个!
雪春熙面色微白,顿时觉得在灵犀山上的生活真是犹如世外桃源般惬意。
只是被大厨房的管事刁难一二罢了,哪里有皇家如此拼个你死我活的?
她一把抓住封应然的手,很难冷静下来:“让我为三殿下算一卦吧。”
封应然摇头,拍了拍雪春熙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当初也有雪家人妄图测出龙气真身,却被反噬丧命,七姑娘不该不知道这是雪家的禁忌。”
她也是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这回事。那个遭遇反噬丧命的,正是家主的姐姐,卦术天赋是历年来数一数二的,原本有机会成为国师,却因此丢了性命,着实可惜。
“雪家有祖训,只怪她太自负,白白丢了性命。”想着自己天赋异禀,便妄图测出龙气真身,来确定下一任的帝王。
雪春熙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坦白道:“其实在反噬丧命的前一刻,据说她临死前瞥了皇上一眼。”
正是这隐晦的一眼,让皇帝登基前吃尽苦头,几乎是被其余八个兄弟联手打压。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