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蜜是在气自己没有定力,没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如果她真能对克鲁克山视而不见,不挪位子,现在十万美金就是自己的了。
陈氏玫瑰赚得多投入也多,第一年计算净利润还略亏了点,哪怕是赌场赢来的私房钱,对陈家蜜也是多多益善,然而却被克鲁克山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了胜利果实。
憋屈,简直憋屈大发了。
但这笔奖金,毋庸置疑是属于别人的。
和十万美金擦肩而过,陈家蜜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次马拷岛的年会,不是因为这里多美多好玩,而是因为陈家蜜想手撕了自己。
她抓起剩下的筹码,拎着包打算离开。
赌场经理带着一群保安围了过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给幸运儿兑现支票。
“你们是一起的?”经理打算把克鲁克山和陈家蜜都带走。
克鲁克山:“是一起的。”
陈家蜜:“不是。”
要吵架能不能领完支票再吵啊,明明眼下拿钱才是头等大事啊,经理表示不是很懂现在的年轻人:“你们两个赶快决定,不要影响我们的经营秩序。”
周围的游客一开始是想来围观幸运儿,现在都睁大眼睛八卦情侣吵架。
“一人一半,陈家蜜,你在这台机器上耗费了一个下午,”克鲁克山觉得自己的分配办法很公平,“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赢了。”
是不是应该唱一首“军功章有你的一半还有我的一半”啊?
但克鲁克山根本不会懂这个梗。
陈家蜜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不要奖金,而且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以免又发生同样的事情。”
平分奖金应该是非常喜悦的事情,而克鲁克山也认为自己的解决方式够好,他不懂陈家蜜为何一定要抗拒:“陈总,你已经有钱到不在乎十万美金的地步了吗?”
陈家蜜的脸爆红。
她不喜欢别人叫自己陈总,熟悉她的人都已经深谙她的喜好,但久别重逢的克鲁克山不知道。他想弄清陈家蜜目前在从事什么生意一点都不难,可从他的嘴里听到“陈总”,陈家蜜觉得心底被突然挠了一下。
那种微弱而酥麻的羽毛般的轻触,简直让她坐立不安。
“我要走了,”陈家蜜不想和他在大庭广众继续牵扯,经验告诉她和克鲁克山争论没有任何好处,口舌上他或许不那么伶俐,但他曾经一把抓住自己的自行车,“你想继续玩的话请便。”
陈家蜜应该有所提防的,毕竟克鲁克山有强行制止她的前科。
她一米六,而他足有一米九,她对他来说太过娇小,让他轻松得仿佛抓小鸡一样,双手提着她的腰把她抓起来坐在角子机上,围观的游客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角子机上一排按钮膈得陈家蜜难受,克鲁克山按着她,她更是想逃也没办法逃。
“这样你会和我好好商量?”克鲁克山的态度非常坚定,“平分奖金怎么样?”
陈家蜜不想被人起哄围观,连忙点头。
赌场经理马上差人去办,陈家蜜最后拿到了一张五万美金的支票。
那支票就像刚刚从烤箱里拿出来一样,陈家蜜只觉得烫手。
她飞快地离开,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捕自己。
克鲁克山一中奖,就有人通知了何维克,何维克在办公室调取特定角度的监控想看看意外中了三奖的大哥,没曾想看到了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的一幕。
原来大哥和那位桃粉舞裙的小姐认识啊。
当时那种奇怪的气氛这下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那位小姐在克鲁克山进门之后仓皇离开,他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佳人,原来克鲁克山才是洪水猛兽。而且大哥在看到自己检查那裙子的腰身时候,表情可以说是非常不高兴。
何维克很自信这两个人是旧识,住在巴黎的那几年,克鲁克山非常照应自己,何维克也了解这个同母异父的大哥。他在外面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时候,克鲁克山唯一的兴趣就是待在暖房里侍弄他的玫瑰,他可不会对一个陌生的姑娘做出这种事情。
那必定是纠葛已经非常之深了。
不过那姑娘,好像不怎么领情。
何维克想起克里斯蒂娜交代自己的事情,而那位桃粉舞裙的小姐,似乎是和津西的一位女高管结伴同行的。既然不能从这位小姐直接下手,何维克机灵地叫来秘书,很快拿到了徐薇薇的联系方式。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徐薇薇从电话里听到何维克的一系列吩咐,觉得给别人打工真是劳心劳力又命苦。她回房间想找陈家蜜一起去顶楼旋转餐厅吃牛排,结果不出意料地是,陈家蜜又整个人钻在被子里。
“陈家蜜!”徐薇薇简直败给这两个人,“我说亲爱的陈总啊,你能不能拿出点我们第一次见面那种挥斥方遒的气势啊,不要像个土拨鼠,整天在被子里打洞啊?”
陈家蜜掀开被子坐起来:“不要叫我陈总。”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克鲁克山这么叫她之后。
徐薇薇眼尖地看到床单上有张纸片飘落,捡起来竟然是张赌场开的支票。
上面的金额足足有五万美金。
“我靠!你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啊,”徐薇薇严肃地考虑要不要先在电话里跟未婚夫分个手,然后赢个十万八万的再复合,“今天晚饭你请啊,我要最贵的牛排套餐。”
这自然是应该的,陈家蜜毫不挣扎地答应,她只想把这钱赶紧花光。
“还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