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忽然将身边亟初禾一把推前:“今有七巧殿作保,诸位可否卖他们个面子?”
青龙会为首的一名彪形大汉把巨灵掌一摆,怒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冒充七巧殿弟子!”
亟初禾把目一眯,也不废话,只抽出巨伞伞柄中的白骨刀。
彪形大汉终于认得:“白骨刀魔亟初禾!”大约七巧殿的威名确有效力,他的身子稍稍后仰了些,“你是妙算老人嫡传弟子不假,可你并非七巧殿掌门,怎敢做大主张?况且瞳门与七巧殿向来是宿敌,凭什么为他作保?!你可休要糊弄我青龙会!”
亟初禾懒得跟他废话,打了一声唿哨,六个红衣侍童立刻迈步上前,赤手空拳与青龙会相对峙。
顾回蓝则接过乐子期递过来的冥钩。他的确想继续懒惰,可到底有千金一诺在前,再不屑一斗,还是要护着乐子期的。
小二等人也拿出家伙,准备硬拼,不过心里都觉得这一架实在没必要。乐子期不像是会食言的,不放心者大不了和他们一样派人跟着就是。何苦非要争蓝玉蟾一时的归属?何苦非要置别的中毒者性命于不顾逼他们出手?
无论怎么想不通,这一场恶斗都在所难免。青龙会向来以凶悍嗜血闻名,一出手,便要锤上挂红。可红衣侍童蛮力惊人,完全超出他们意料,双方鏖战,十个会合下来,竟是谁都不占便宜。红衣侍童的胳膊有被砸掉的,大力士的金瓜霹雳锤有被震飞的。但一来红衣侍童是傀儡假人,不知伤痛,二来旁边还有顾回蓝等人助阵,大力士们显然开始力不从心。
三来,亟初禾在旁,唿哨不断,指挥侍童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留情面的近身厮打。本来这假人就没有招式,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即便对手是青龙会的大力士,他们一样手到擒来,摔泥人一样摔的对方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青龙会的人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眼珠子都红了,瞥见乐子期在远处的角落站定,竟抡起锤子虎虎生风,朝他砸过去。此时,顾回蓝正一对一,被一大力士缠斗,小二等人也在应付各自对手,唯有亟初禾可以施以援手,但他偏偏位置站的最远,与乐子期隔了整个战阵,足足三丈之多。
纵然他现在可以飞过去,武功不济的通天妖狐的脑袋也躲不开这来势汹汹的一锤。
青龙会的人这样笃定,他对自己的功夫向来自信满满。所以一锤下去,没看到脑浆迸裂的场景十分的意外。再去寻那乐子期,竟不知何时已跃到亟初禾身旁,蓝衣翩然,白衣胜雪,只一眼便叫人晃了神。
大力士瞠目结舌,一个“鬼”字压在舌尖,想要吐出来,给自己做开脱。偏抬头望见还未落山的太阳,心一下子虚了,哪有鬼魅白日乱窜。可是,自己眼神分明很好,分明没看到他移动身形,再快的身法如浮光掠影般,也是有个影子晃过的吧。如果连影子都没有,那除了鬼以外,还能是什么呢?
他尚没功夫弄明白这件事,又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方才晴空万里的落日余辉,莫名消失在一片翻涌突来的乌云下。
跟着一阵山呼海啸的风声和翅膀扑打声,还有一句气贯山河、从天而降的呼喝:“不知我能不能代七巧殿为瞳门作保?”
【第四章仰面贪看鸟】
来的自是比亟初禾更有说服力的人。
在女郎山山形险峻,雾霭半隐半现中,唯一一个敢乘木枭翱翔的人。
这样的人,连青龙会都给面子的罢手,谈和,乖乖下山等候,连个像逍遥店小二一样监督的人都没有留下。
这样的人,当然也有本事能叫顾回蓝等人马上和七巧殿言归于好。
这样的人,更有能耐叫天性桀骜不驯的亟初禾毕恭毕敬的低头,“见过掌门师兄。”
步云鹰颔首,对他,其实也是对乐子期和顾回蓝言道,“宝钿少不更事,又是女孩子,你就别跟她计较这一回吧。”
亟初禾当然应允,顾回蓝也不再说什么。唯有乐子期笑:“有罪当罚,不罚或不当,势必再犯。不知步掌门连这一声歉都替了她,还会罚她什么。”
步云鹰一时语结,偏头看到亟初禾,忽而狡黠道:“且罚她终身嫁不得最仰慕的小师叔如何?”
众人皆是一愣,亟初禾急急辩驳:“我本来也没有要娶她!”
步云鹰把脸一板,假模假样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真的忍心叫宝钿一往情深,化成飞灰,从此心死孤苦,青灯古佛寂寥一生?”
亟初禾连连摆手,还要说什么,身边乐子期猛地转身,大步朝山下奔去:“请亟兄慢慢筹划终身,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他这一走,竟稀罕的连顾回蓝都抛在脑后。
顾回蓝施展轻功,几步追上:“明月姑娘的托付,我既应承,就必定帮到底,只是,”他倏地压低声音,道,“你要把你和亟初禾瞒我之事说个通透。”
乐子期敛眉垂眸,脚下更快。
顾回蓝仗着轻功,跟的分外轻巧:“旁人我可不管,但妙算老人吴一漏可能是唯一知道奇异阁秘密的人,我势必要找到他!”
乐子期想了想,答:“亟兄怀疑七巧殿有内j,i,an,暗自将妙算老人囚禁了起来。所以......”
“所以拜托你查究竟,”顾回蓝几乎是瞪着他,“何时能查明?用瞳术行不行?”
乐子期安抚道:“师父莫急,我已有决断。”
二人未再说话,继续比肩而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