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器材室里光线太差了,这猛然见到外面的太阳光,我还觉得有点受不了。刚才掉过眼泪的眼睛有点发酸,我对着渐渐西下的太阳,缓缓呼了一口长气。
仿佛又是一场恶战结束。
人,总需要作出决定,在事件面前,在人物面前。
往前走不了几步,就是传达室,传达室门口有张长椅子,陈飞扬最喜欢坐在那里等我,有时候跟传达室大爷闲扯几句。
远远的,我看着那个等待我的少年,阳光清澈简直一尘不染,和阴暗器材室里的那一个属性截然相反。
一口是简单甜蜜的糕点,一口是会上瘾的毒药,我还是愿意选择简单一点。
内心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微微低头朝体育器材室那边看了一眼,我抹抹眼睛,大步朝传达室的方向走去。
陈飞扬已经拿了我的包坐在那边等我。
我对他微笑,他站起来脸上有些着急的模样,我刚靠近就问,“干嘛去了,刚刚那个男的是谁,他找你干嘛,你怎么就跟他走了,我追出去人都不见了,你们去哪里了。”
我心里一软,“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这不回来了么。”
陈飞扬无辜地看我一眼,没看出来我哭过,较真儿,“到底干嘛去了。”
我又撒谎,“就是儿童节表演节目的事情,我不是没去开会么,找我单说了两句。”
“那人你认识?”
我欺负陈飞扬单纯,“一个月学校的你说呢,哎呀好了,走吧。”
坐上摩托车,我把手服帖在陈飞扬的腰上,为刚才对他撒谎感到抱歉。我想我是坚定的,尽管我没有他所希望的那么爱他,但我是决定要爱他的,我是愿意在日后绵长的时间里,让爱情一点点滋生蔓延的。
只是心里有些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不公平,因为我是他的唯一,而他却不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打算好好对他。
我依然喜欢坐在摩托车后面感受这个城市,就算再熟悉的风景,也百看不厌。或者只是抱着前面的人,把脸靠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仿佛一场惬意的休眠。
停下来的时候,就到家了。
之后一个星期,我婚假不用去学校上课,渐渐也就不再关心同样在那个学校里的王昭阳,这是我心头的一桩心事,我压着不能跟陈飞扬说。
我说了陈飞扬会去打王昭阳的,信不信。
婚礼是按照普通市民的常规流程办的,大学的朋友邵思伟啊黎华优优啊,该来的都来了。陈飞扬那边亲戚朋友也招呼了很多,那天挺热闹,也没怎么累着我。
还有听人说,吴玉清偷偷哭了,对她来说,也是嫁女儿了吧。
忙活一天,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已经换上了平常居家的衣服,陈飞扬陪哥们儿喝完下午场回来,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那个瞬间挺帅的。
扶到沙发上,他抱着我,终于达成所愿,“老婆。”
小样吧,我用手背在他发烫的脸上靠了靠,“喝多没有?”
他急忙坐正表示清醒,“没有,今天坚决没有。”
我捏捏他的小脸儿,他伸一只手把我搂进怀里,开始憧憬我们的未来。指着那边破裂的地板,“我要挣大钱,明年就把这地板全换了,然后在这里装个飘窗,给你吊一个特华丽的顶,窗帘要三层的,一层纱一层布再一层纱,这放五台电脑,咱弄一网吧,保皇咱在电脑上打,还要买个你喜欢的大圆床……”坏笑一下,“在床上造一堆孩子……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