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到卧室,就起草了奏折。
燕王对这个兄弟非常放心,军权几乎都集中在军机府。他做了决定,基本上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待上了折子,然后进宫与燕王相谈,再然后便是策划出兵。
烛火摇曳下,他把墨迹未干的折子放在一边。
帐内,棋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伸手掀开帐子,摇摇晃晃地前来。
燕君行道:“醒了?”
棋归道:“嗯,口渴。”
燕君行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笑道:“来。”
棋归手无力,一抖就打翻了杯子,整杯水泼在了他刚写好的折子上。棋归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看着那被水晕开的一团字迹,棋归僵住。
这个时候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件事。
几年前,燕王有一宠妃朱氏,那可真是盛宠一时,连燕王后都要忌讳几分。可是就这朱妃,在御书房服侍时,随手拿了奏折来整理,恰逢燕王后来了。两女冲突了几句,大概是燕王后指责朱妃擅动奏折。朱妃也不知道是气不过还是失手,就把手里的一本奏折扯成了两半。
当时朱妃盛宠,本来也没谁把这当成是一回事。
可是没想到,燕王得知以后,竟然就亲自拔剑砍下了朱妃的脑袋。当时血溅御书房,来往宫女无不变色。只有燕王后神态自若,站在一旁,吩咐以妃礼葬朱妃。
从此再没有宫妃刚碰燕王的折子。
棋归想到这件事,只觉得脑后发凉。
燕君行看到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也有些恼,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臀部,疼得她跳了起来。
“将,将军……”
“还不研墨!”
棋归不敢耽搁,连忙手忙脚乱地动手研墨。燕君行又摊开一本新的空白折子,趁着思绪还在,下笔如飞。
棋归有些愣神。
他写字的样子非常专注,字也和人一样,力透纸背,苍劲隽朗。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措辞妥当工整,带着将领特有的干练整齐。
到他写完,棋归染了一手墨。
燕君行把折子晾得远远的,瞪了棋归一眼。
棋归已经不怕了,只有些心虚,呐呐地站在一旁。
燕君行道:“你弄脏折子,这可是死罪。”
棋归又一个激灵,憋了半天,道:“你……你的折子,又还没有递上去。”
燕君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还敢顶嘴了是吧?”
棋归连忙护住脑袋,道:“不打头,要打笨的。”
燕君行最终挑肉多的小臀部拍了一下,好气又好笑,道:“本来就够傻的。”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在他腿上,道:“还渴吗?”
棋归点点头,拿了水杯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您要打毕国啊?”
燕君行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也没有在意她的逾越,只道:“怎么?”
她只是想了起来,石头好像是毕国人。
想到那亡国之痛,她不由得叹气。
燕君行搂着她,低声道:“你该知道,赵国的铁血八部骑兵。”
棋归一怔,道:“知道。”
铁血八部骑兵,是赵国亡国以前,王室的特卫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到王国前,人数已经发展到万人。只有一点,虽然个个精锐,打仗却不太行。但是作为护卫队,绝对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主的主。
亡国后,赵王室齐齐自尽殉国。铁血八部骑兵也失去了消息。
燕君行道:“我得到了消息,铁血八部骑兵的残部,流落到了毕国。”
毕国地广城稀,实在是藏匿势力的一个绝佳之所。恐怕除了军机府,旧赵的铁血八部骑兵,还有不少秘密都藏在那里。
燕君行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铁血八部骑兵死忠赵亡室,恐怕还在想着报仇复国。
“你是赵公主,也是赵王室现在唯一的血脉。他们理应为你效劳。”
棋归一怔:“您是打算把他们找出来?”
燕君行道:“他们想要报仇,出山拱卫赵公主,也就是我的侯夫人。并可借燕国之力为赵报仇。这等好事,他们也没有道理拒绝。”
八部将领虽然已经死伤大半,但是活着的不乏奇人异事。若是能收编,是再好不过。
棋归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个?这才是你要我的原因吧?”
燕君行坦然笑道:“不完全是。不过有此良机,我也不想错过。”
棋归苦笑,忍不住抱着他,道:“将军啊,你把什么都算计好了。真是聪明啊。”
燕君行搂着她,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只调侃道:“江山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拉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事实上,不管燕君行的话听着怎么生冷,可后来她想起来,这段时间,应该是燕君行最宠她的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是在燕君行怀里醒过来的。
燕君行让人递了折子,没有去上朝,转而和她厮混了一个上午。
棋归在他的怂恿下喝了点酒,也有些发痴。到燕君行被人叫了出去,陈依灵这个讨厌鬼又到她面前来晃。
陈依灵看她还在睡,就生气地道:“不是你自己要参与酒会的事的吗?结果又天天躲懒不干活!”
棋归头疼得很,道:“你和你娘这么能干,还找我干什么?”
陈依灵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要不是我娘让我来,我才不屑来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