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墨见他这般惊讶,难得地轻笑:“还未想好,也不知是用在谁身上,才好。”
是你身上呢,还是我身上。
楚昭想到越淮,不由有些糊涂:“不是,这诛心又是什么意思?”
岐墨垂眸,似有些怜悯地看向他,道:“大抵是心魔吧。除了心魔,便无欲无求,离淮神君万年前,不就是如此吗?”
楚昭一怔,y-in差阳错,倒帮了他一把吗?若是真能除却七情六欲,无欲无求,那么对于修仙求神之人,这缠心丝便是不可多得的助器。
岐墨他应该是想借此晋神吧。
思及此,他颇有些惭愧道:“真是抱歉,不若让朱虞再为你炼制一个”
岐墨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恍然间想到了数千年前那只总是躲着他的小虚日鼠,挥袖离去,空中徒留一句:“罢了,去不掉,便留着。”
楚昭不大懂他的意思,想想突然能让越淮如虎添翼,心里不由偷着乐。
东宫太子的日子便如此晃过,一晃三载,宫中夺嫡风云诡谲,楚昭全凭着自己未卜先知,次次运筹帷幄,化险为夷。
这年三月,先皇驾崩,楚昭登基,成为新皇。彼时离他成为废帝还不到两年,楚昭心里慌。
下朝后,楚昭叫人将越淮喊到御书房。
他装模作样地提笔,似在写字,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急忙低头认真了些。
门口传来越淮清冷低沉的声音,“臣弟参见皇上。”
“平身。”楚昭佯装镇定,淡淡道。他招手让他进来,“六弟,朕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越淮敛眉,低垂着眸子道:“皇上请讲。”
楚昭小心措辞道:“你看这天下已平,众亲王也领了封地,离开京城......”
“皇兄是想,臣弟也该离去了么?”越淮打断他的话道,从楚昭的方向看去,他低垂的睫羽似镀上一层清辉,一瞬间,真让他晃神,以为他早已除却了七情六欲,成了九重天上的神君。
回过神来,楚昭道:“不是,朕这些年当太子累了,现在登上这皇位,才方知乏味,六弟可还记得朕当年允诺,这天下,不若让......”
“皇兄莫说胡话,您乃一世明君,父皇在天之灵,看到这江山在您的治理下四海升平,方能欣慰。”越淮再次打断他,恭敬地垂眸。
“欸?不是,皇兄觉得,这皇位应当让给真正的皇家血脉,当年围猎场内,你不也是说,朕是个来历不明的野......”楚昭还未说完,不知何时,越淮就起身,一把将他嘴捂住。
他震得抬眸看他,越淮似有些温怒道:“皇兄,臣弟不许你如此自污,当年一事,不过是臣弟年少愚昧,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您放心,多嘴之人,都被臣弟除了。”
楚昭闻言,不由瞪大眼。啥?我辛辛苦苦散步的谣言,全被你拦了?你还想不想要皇位了?
他看着他越过桌案,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凑近他对上他瞪圆的眸子,只听他道:“皇兄,真正的野种,难道不是臣弟吗?”
楚昭闻言,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怎么和上一世的情况不太一样?
越淮道:“皇兄瞒了我一世,还想瞒我第二世吗?”
楚昭对上他愠怒的眸子,唇瓣感受着他掌心s-hi热的触感,心里直发毛。他知道了?他何时知道的?
其实皇宫内传闻多年的事,却是真的。阳春宫的熹妃当年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介婢女,只因皇上一次醉酒强要了她,醒来后,在皇后的请求下,迫于无奈,赐了妃位。然而从此却冷着她,从未踏入过阳春宫。
宫里人势利,不过是皇上酒后乱性的奴婢之身,自然受尽了白眼。更不幸的是,几月后,她有了身孕,皇后念在相识一场,便时常来探望她。
只是熹妃当时受尽宫人欺辱,敢怒不敢言,连着身子也愈发地孱弱,她早就知晓腹中胎儿不保,孩子生下来当日便早夭了。恰恰那日,御膳房后厨送菜进宫的厨娘在宫中难产,孩子刚生下来就断气了。接生的稳婆心生一计,便和熹妃商量,母凭子贵,偷偷将那孩子带来换掉死胎。
而楚昭早就知晓如此,为了让越淮免受流言蜚语,便想方设法,将传闻嫁祸在了自己身上。
前世的他,就是在登基没两年,被有心之人捡起当年的流言说事,最后被越淮以血统不正逼宫,成了废帝。
楚昭急得正要起身,他却突然倾身向前,一手将他困在龙椅上,似有一道青光将他牢牢定在椅上。
楚昭心更慌了,这是他的神息,他怎会想起来的?完了完了,本来想要禅让退位,游山玩水去的,难不成又要被......囚禁!
他急得贴着他的掌心乱叫一通:“唔唔唔——!”越淮!你这是要造反!
越淮轻笑,忽然低头,贴着他的手背,缓缓亲了上去。
楚昭愣了,他这是......
他轻轻碰了下,看他还在发怔,低声道:
“皇兄,我想这样,很久了。”
说完,他移开手,双手捧着他的唇,闭上眼印下去。
似短暂又漫长的一瞬,楚昭只觉得心头跳得厉害,两耳烧红,心里头五味杂陈,想推开他,手又动不了。
呐,孽徒,不是为师引诱你的,你日后别又将账算在本尊头上,本尊也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孽徒......你还不松嘴吗?!
似乎是感应到他似的,越淮松开他,伸出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角,直勾勾地盯着他鲜艳欲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