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萝道:‘伯爷差点气得昏死过去,现正在菡萏苑发脾气,那边都乱了套。侯府迎亲的队伍辰时就该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世家的婚事非同小可,何况济宁侯还是朝中权臣,沈鸣又是锦衣卫四品佥事,大婚自是要呈上朝廷,由礼部记录在册,因着成婚之后,世子夫人还会获封诰命。如今谢家收了侯府几万两聘礼,若是对方迎亲却没迎到人,只怕整个伯府都得跟着遭殃。
伶俜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晨光已经升在空中,吉时快到了。她正要让小青萝带着自己去看看情况,外头响起吵吵闹闹的嘈噪声。
谢伯爷被人扶着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谢八谢九的两个娘,都哭得不成样子。
“十一啊!”谢伯爷在年幼的女儿面前站定,目光落在伶俜身上,小脸尖尖,眼神明亮,小小的一个人儿,分明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他牙一咬,眼睛用力一闭,挤出两行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同他一起跪下的还有身后那两个姨娘。
谢伯爷哭道:“你两个姐姐不知好歹,要害死咱们谢家,爹爹只能求你帮忙了。”
伶俜被她爹这阵势弄得大骇,自古只有子女跪父母,哪里有父亲跪女儿的。她只得赶紧跪下来:“爹,您这是作何?”
谢伯爷老泪纵横道:“府中小姐,如今除了你最大的也只有八岁,爹爹只能委屈你,替了谢九去上侯府的花轿。”
伶俜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爹!您要我替嫁?”
谢伯爷道:“爹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侯府的迎亲队伍马上就来了,要是让他们扑了个空,丢了他们的面子,惹恼的可是侯府和国公府两家。那世子如今又在锦衣卫做官,咱们个个都得罪不起。”
伶俜只觉得荒谬又好笑:“但先前换庚帖是换的九姐姐,我这出嫁过去,被发觉货不对板,岂不更是得罪了两家?”
谢伯爷摆摆手:“这个不需担心,当初国公爷本就是求的谢家嫡女,奈何你才十二岁,方才退而求其次。咱们先不跟人说,等行完礼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侯府知道替嫁的是嫡女,定然不会怪罪的。何况你与世子爷相识,他也不至于为难你。再退一步说,你姨母是侯爷侧室,无论如何她也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