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张西望干什么,”霍丞在宁蝶耳畔轻咬道,“待会陪我去打牌。”
宁蝶瞪他一眼,“我累了,要睡觉,不去。”
“那我陪你一起睡。”
宁蝶暗自踩霍丞一脚。
“你们,霍先生,你们认识?”白敏惊讶地问。
在座其他人都看着他们聊天,并不贸然插话。
宁蝶急着撇关系,这么多小姐坐这里,附近还有太太夫人们盯着,怎么想都是在替自己女儿挑夫婿,最抢手的香饽饽莫过于年轻权重的霍丞。
“以前拍戏时结缘。”宁蝶表情清淡的道,“算是投缘的朋友。”
白敏的脸色方缓和。
霍丞笑着没有否认,但明显眉宇间有了一丝戾气。
女人们的话题结束,男人们开始活跃,聊股市、聊车行,听不懂的小姐们负责倒酒调剂气氛,宁蝶插不上嘴,也不愿插嘴,只道去下洗手间,逃似地寻地方透气。
霍丞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宁蝶并未真去洗手间,许太太有座私人花园,用玻璃建筑的琉璃房,请的洋人设计,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太阳光往里面照时,那些花朵跟水钻似的发亮,她早有耳闻,趁这机会干脆去看看。
花园有仆人在洒水,光是玫瑰花就有好几个品种,颜色丰富,宁蝶蹲下身,忙着去观察到底一共有多少种颜色不同的玫瑰。
“啧啧,这可可真气派,没有男人的女人,花钱总是自在。”
宁蝶弯着腰,听见有一群人往花园走来,都是些女人的对话。
“有的人,做不成妻,下半辈子也是不愁。”
另一位嗤笑,“再有钱又怎样,做情人难道就上得了台面?”
在主人的地盘上说主人的闲话,宁蝶不爱听墙角,打算快些离开。
“这倒是,老祖宗的规矩千百年改不了,女子名誉最重要。”
“白夫人,”又一位声尖女人道,“霍将军今日身侧的女子你看见没?论模样,不输在场的千金。”
“呵,前几天西南的报纸大肆报道过这位女子,”白夫人声若轻铃响,话气高傲,“好好地名校女学生不做,偏去当戏子,定了婚在外抛头露面,嫉妒心强,做出伤凤彩儿的事。”
“难怪我见她眼熟,这么一说,还和报纸上刊登的照片真是同一人,原来凤彩儿是被她所伤。”
“男人啊,大抵fēng_liú,特别是霍将军这种年纪轻的,”白夫人又道,“要玩自然玩那种名誉败坏,日后不用负责的女人,真要娶,肯定是娶名门贵族的清白闺女。”
“自然自然,霍将军那等人中龙凤,和西南出名的才女白敏简直是绝配。”
“可我怎么听说,霍将军向西北有名大户宁府求了亲?”
白夫人声调突降,“那宁府四小姐来霍家别墅没住满几天就赶了回去,姓宁的有几个好女子……”
“你们说够了吗,”宁蝶实在难听下去,来的五位夫人不知话题中心的本人在场,各个脸色精彩,可都是见过各种世面的人,又很快镇定。
为首那位深紫色旗袍的中年美貌妇人即是白敏的生母,西南望族白户的大夫人,白夫人了。
“我想我必须澄清两点,第一,”宁蝶心情很差,说话掷地有声,“凤彩儿并非我所伤害!第二,我拍戏时根本没有订婚,这个谣言不知是从哪里散出来,但正如你们刚才所说,一个女子的名誉何其重要,怎由别人擅自造谣,关于凤彩儿的事,我会请律师调查真相。”
没想到宁蝶是个有性子的人,这些夫人们生在优渥的环境,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先是嚼人耳根被当事人撞破,再被宁蝶硬气的反驳,一时措手不及,面面相觑。
宁蝶走到白夫人面前笑道,这笑三分诚意,七分反讽,“白夫人爱女心切,当初给我的学校写投诉信,出于什么目的,我现在倒要仔细想想了。”
白夫人看着她,脸色不善地道:“你这个小丫头要说什么?”
宁蝶用帕子捂嘴轻咳,“夫人们各个聪明,还需我一位晚辈点破么。”
说着头也不回地踏出玻璃房。
随后宁蝶摇头一叹,这世上我不犯人,未保别人不犯我,她总要适当地反击两次,不能总让觉得她好欺负。
白夫人气得打开丝质折扇扇风,问身侧的姐妹:“她到底什么意思?”
“你……她怕是说你有意让女儿勾搭上霍丞,担心她是个威胁,所以写信去学校故意冤枉她!”
“呵,”听到其他夫人这么一说,白夫人叉腰怒道,“我白家女儿,还需做这等事来挤兑她?凭她还算个威胁?!”
其他夫人们不说话,真真假假都是不能上台面说的事,谁看得透,有几个真信。